无论如何,你猜你喜欢门开着。不说噩梦事,你还能听见雷米尔在客厅里行动声音。你听见他走动,听见他倒水,水杯放回桌子上,发出轻轻碰撞声。这听上去很好,你甚至因此喜欢起那只马克杯来。那是个朴素白色马克杯,几年前超市活动赠品。你每天都擦洗它次,给它倒满水。
这天回家时候,你发现电视遥控器不在原来位置。
它本该放在客厅置物台旁边,边缘与第七块地板对齐,现在它向右移动两公分,顶部倾斜点,不再与墙壁平行。有人曾将它拿起过,几乎放回原位,不过你对家中物件摆放位置记得清二楚——自你搬到这里以来,这间屋子里各种摆设就没怎动过——你在进门扫视客厅第时间就发现这点。
你并不看电视,作为种信息获取方式,你觉得浏览报纸比静候新闻更高效。这台电视机属于这间屋子前主人,和这里大部分摆设样。那位退休后回到故乡去老神父将教会房子转交给你,连屋
此后,卧室与客厅之间门没再关上过。
雷米尔没有提起这个,也没有过来关门,于是你也不去提、不去关。你睡眠很浅,如果门不关上,他在沙发上扑腾动静就会把你吵醒。从卧室中听起来,雷米尔做恶梦声音像绞刑犯最后那几下蹬腿,你每次都用最快速度爬起来,总觉得要是晚点,那声音就会永远消失。
你把雷米尔推醒,有时候他会道谢,有时候他会道歉,也有时候他会攻击你并嘶吼着让你滚。在这三者里面,你最不想听见道歉,因为道歉总与“拜托”、“不”或者“神啊”起出现——光是“神啊”这种词,有恶魔血统也可以说出口,因为它并非有真实效力圣言。没有力量人,呼唤神名是没用。
雷米尔道歉时候总是咬牙切齿,那些词句嚼碎在唇齿之间,挤出小部分,被吞回去大半。他好像在开口时已经反悔,把道歉说得像个诅咒。他并不真感到抱歉,他声音发抖变调,充满屈辱、憎恨与恐惧,他不在道歉,他在求饶,也在用最后力气反抗。
这时候雷米尔极度顽强又极度脆弱,像破碎瓷器锋利边缘,你不知道你能不能修好他。
你也做梦,像被传染样。你梦见吃糖那天,你看见群士兵围着个恶魔,他们操它,折断它角,用随手抓过什东西捅开那个被操烂穴口。他们拽起恶魔头发,你看到雷米尔脸。“很抱歉……”他说,“拜托,不要……”
你嘴里含着糖,师兄搂着你肩膀。你想回去,但师兄手如同铁钳,他突然又变成你父亲,你完全不能动。你努力回过头,在距离你几米外地方,他们折断雷米尔脖子。
你不知道你在不在雷米尔噩梦里。
你能驱魔,能治愈,但驱逐梦魇并非你领域。你能做事有限,并且不知道那是不是在帮倒忙。有时候雷米尔似乎想要你留下,有时候他又像无法容忍身边有任何人。
你难以区别两者,只好用同种方法应对:开灯,推醒他,在距离沙发几米远椅子上坐十分钟,跟他道晚安,离开。至少雷米尔醒来后没有坚决要求你离开,看上去也不比之前更讨厌你,这方法应该不算太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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