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米尔懒洋洋
神情在
秒内消失个精光，与笑容起。他骨碌撑起身体，反应不过来似眨巴着眼睛。
“教皇怎
会需要你回去？他怎知道你还活着？你怎知道他找你？”他连珠炮似问道，问完似乎意识到自己语气太冲，生硬地笑
笑，“怎，有天使给你们传信？”
“召唤圣子赞美诗已经响起，
需要回去。”你说。
“就因为支歌？！”雷米尔匪夷所思道。
是，它响，所以你得回去。你得回去，不为什，不需要思考什理由，如同开关按下灯泡亮起，如同朝阳东升夕阳西落，这不是注定好吗。可当雷米尔紧盯着你，你意识到他根本无法理解这套定律，并且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A、跟雷米尔道别】
你决定跟雷米尔道别。
这会很不容易，但你决心在离开之前再看看他，跟他说说话。与雷米尔相关事情似乎总是如此，福祸相依，悲喜交加，像颗带刺糖果。你不再是曾经孩子，你已经知道甜蜜比苦痛更加珍贵罕见，将它们起咽下相当值得。
卧室门在你手中打开，雷米尔在床上睡着。你偶尔会因为些突发事件晚归，毕竟你是这儿唯神父，雷米尔不会为你晚归奇怪。你们早已约好，要是过晚上七点你还没回去，他就不必等你。你知道锅里定还有剩下晚饭，这会儿你毫无胃口，走之前你应该把它们放进冰箱。
这简单而不相关念头，不知为何让你感到阵难受。
你开始思考，企图拿出个理由。你为什要回去？是，教皇，教皇陛下出问题，而在那里圣子恐怕凶多吉少，唯有你能派上用场。
“教皇陛下不容有失。”你说，“教皇陛下保佑着们，教皇陛下支撑着远征，他是人类福祉……”
你重复那些他们告诉过你千万遍而你也复述过千万遍堂皇至理，为全人类，为世界，为众生，为得救灵魂。圣职者最擅长这样演讲，哪怕他注视让你心乱如麻，你舌头也能好好工作。可是雷米尔看上去点都不像被说服，他抿着嘴唇，脸上焦躁愈演愈烈。
“
你静静看雷米尔会儿，他睡得很沉，胸口轻轻起伏。如今你注视不会让他蓦然惊醒，这让你自豪，好像只多疑鸟儿愿意栖在你肩头。你目光从他挂在被子外胳膊，看到颈部柔软弧度——雷米尔身躯与纤细无缘，但当他放松地躺着，所有线条都显得这样温柔。他是盘踞在林中蟒，是枝头小憩豹，你见过那柔软线条如何绷紧，那是活生生力与美。
雷米尔如此美丽，事到如今你已经可以下这样定语。你发觉“美”不是种外部标准，它是种内在情感。那是爱。你爱他强健躯体，爱他狰狞利爪，爱他断角与伤疤。你爱他英俊面容，爱他好心肠与坏脾气，你爱他闪光灵魂。哪怕千个人觉得他丑陋，哪怕万个人觉得他邪恶，在你心中他依然完美无暇。
这是你私人天堂。
雷米尔睫毛颤动，在你注视下睁开眼睛。他对你露出个半梦半醒间笑容，于是你也醒，现实再次砸到你身上。
“要走。”你强迫自己开口，“教皇陛下需要，得回教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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