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已经把马儿开膛破腹,正记得认真时,突然听得声尖利童声叫道:“你在干什!”
元思空十分专注,被这尽管稚嫩却气势十足吼叫吓得心脏都骤停下,手里刀也掉在地上。
他扭头,就见个衣着华贵男童站在马棚门口,双目圆瞪,脸惊怒地看着他。那是他这辈子见过最漂亮小童,说是天人之姿也不为过,可他现在哪有时间赞叹老天爷工巧,脑子里只有个想法在嗡嗡作响:被人发现!
男童怒道:“你好大胆子,竟敢辱马尸。”他扭身就走,边喝道,“来人!”
元思空猛地从原地窜起,冲出马棚,箭步上前,用那血淋淋地手,把揪住男童衣领。
元思空见赵大有已然动摇,又许诺道:“假若万,当真被人发现,思空定当人承担,绝不予世叔麻烦。”
赵大有重重叹口气:“思空啊,其实世叔又怎会不想让你医马呢,世叔辛苦养得马儿病死,最心疼啊。”他把元思空拽到角落,小声说,“正好那匹马身量小,动静小,把人遣开,你就去那病马棚里剖,剖完,世叔再找人料理。”
元思空淡定地说:“剖完,便把火烧那马鹏,岂不干干净净。”
赵大有激灵下:“呃……对,你说得对,烧、烧干净。”
“多谢世叔。”元思空后退步,躬身行礼,“世叔此举,救马是见小,利国是见大呀。”
把马尸给自己。
赵大有知道元思空想干什,他不是第次提出,可剖马有辱马尸,是朝廷明令禁止:“思空啊,你就死这个念头吧,被你爹知道,怎交代。”
“世叔,这马场是你,不让人看见,你不说,不说,谁会知道呢。”
“哎呀,话不可这样说……”赵大有很是为难。
元思空眼睛灿若星辰,闪烁着睿智光芒,“爹为人严谨,有时不懂变通,世叔是脑筋活络之人,这偌大马场,可都是世叔‘活络’来,世叔年病死马儿二百匹,若能习得医马之术,哪怕多救匹,都是白花花银子啊。”
赵大有乐得合不拢嘴:“好,好,你快去吧,嘱咐马场之人都远离那里。”
——
元思空拿上箱治外伤器具,用来剖马。他看着那匹小马,想着终于能够得偿所愿,两只手都在发抖,是兴奋,二是有些害怕。
他小时候跟着他娘看不少病患,并不惧血腥,但毕竟他连鱼都没宰过,第次动刀子,就要剖马,心中跟打鼓样狂跳,只是他没空耽搁,还是很快下手。
边剖,边写写画画,用来洗手桶水很快就片血红。
赵大有眼睛快速眨着。
若换做其他垂鬓小儿跟他说这番话,他定把大言不惭小屁孩子骂跑,可元思空是不同。
早在赵大有发现这孩子天资过人时,就好奇问过元卯他身世,元卯也确实着人去查过,这查非同小可。
相闻泰宁有远近乡里神童,五岁诗、六岁文,九岁童试,就中秀才,正是姓燕。
赵大有知道这孩子非池中之物,他说要习医马,便真有可能习得,他是个商人,怎会不心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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