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元思空
直不信任韩兆兴。他知道不能以战之成败论英雄，但韩兆兴实在败得塌糊涂，擎州城坚粮足，如若固守，拖也把金人拖垮，他却冒然出城会战。他败，败走
中原把持三百余年
辽北，败走太祖皇帝殚精竭虑打下江山，他败得臭名留史。
最让元思空唾弃是，韩兆兴并没有受到应得惩处，什
削爵罚俸，根本无关痛痒，韩兆兴依旧是辽东总兵，是辽东军权实际执掌者。
此次韩兆兴和金人交兵，元思空直觉韩兆兴会败，或者，已经败。
元卯直商议到深夜，元思空坐在门口，不小心睡着，直至元卯发现他。
“空儿，空儿。”
元思空在背后轻轻推推岳轻霜：“娘，别怕。”
岳轻霜拉住元思空手，将纤瘦身板挺直，走上前去迎客。
元思空代为解释元卯突然离开原因，林家人顿时也忧虑十分，他们离广宁虽是还有日车程，但广宁现在乃辽东门户，唇亡齿寒。
顿饭吃得众人都不是滋味儿，可正事还是要办，元卯不在，由岳轻霜做主，两家把亲定下来。
父兄都不在，只能元思空主持迎来送往，他将林家人在客栈安顿好，没有回家，而是急匆匆就往元卯府衙赶去。
元卯把将胡百城从地上捞起来，沉稳道：“说。”
“金人……”胡百城面腮抖动，“潢水冻结，金贼趁雾突袭啊！”
元思空眼前暗，头皮顿时炸开。
元卯还抓着胡百城胳膊，力道之大，深陷肉里，胡百城也不敢言语。他喉结上下滑滑，眼神变得又深又沉，“少胥，传令广宁将士彻夜待命，百城，随
去见李大人。”
“是！”
元思空缓缓睁开眼睛：“爹……”
“你怎在这里？夜里如此寒冷，你该受凉。”元卯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在等你。”元思空看到元少胥，叫声“大哥”。
元少胥点点头，面无表情道：“这里是商议军情要务地方，你跑来做什，快回去睡觉。”
“少胥，今日你去值夜，有任
他晚上心神难安，只是强打精神招待客人。四年来如噩梦般萦绕心头最恐惧事，终于还是来。去年这个时候，金人就曾试探过，以两千轻骑突袭韩兆兴营寨，未得逞。
这次必然军情重大，胡百城才会那般慌张。
到府衙，果然见着元卯在跟城内将领议事，钱安冗也在。他不敢进去，只能躲在门外，却听不清里面在说什，但见人人神情肃穆。
自晟军放弃辽北七州后，韩兆兴带兵三万，面潢水扎营，这扎就是四载。据闻朝廷曾就是否在潢水边上再建座城池商酌过，但未有下文。金人没有水军，要渡河只能等冬日，大约是考虑到潢水绵延几百里，城池不如建立营哨，哨以营为中心流动，更能及时检测敌军之动向。
如此，韩军与广宁卫遥相呼应，成掎角之势，金人不敢轻易进犯。
元卯拉着胡百城就往外走。
“老爷……”岳轻霜小声叫道。
元卯浑然未闻，直至准亲家马车停在元府门前，元卯才想起来，他扭头看向元思空：“空儿，好生招待。”
“是。”
元卯带着胡百城急匆匆地走，林家二老正好下车，见亲家头也不回地远去，脸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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