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思空过去看看,每个箱子里都放着件稀世珍宝:“殿下,这些……都是哪儿来?”
陈霂在被策封为太子之前,在宫中受尽冷落,就连每年该给每位皇子岁礼,都被百般克扣拖欠,他母妃更是从不得圣宠,虽育有长皇子,多年来不过是个昭仪,是册立太子之后,她才母凭子贵,被勉勉强强封为惠妃,他们是不可能得到这样赏赐。
只有个可能,是大臣送。
果然,陈霂道:“这件合浦珍珠带是应天府尹王大人送,这对曜变天目茶碗是陈太傅送,这块太湖石可是宋大人从苏州不远万里运来,其天然成‘寿’形,是不可多得天瑰宝……”
“殿下。”燕思空打断他,“殿下打算从这里面选样送给皇上?”
“你乔装番,去趟庆阳,确保这张纸,会被御史蔡中繁大人看到。此事务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燕思空深深地盯着阿力眼睛,“你可以做到吗?”
阿力再次点点头,用拳头使劲捶捶自己胸口。
“多带些银两,速去速回,若是……”燕思空吁出口气,“若是被人发现,就带着银两远走高飞,不要再回来。”
阿力丑怪面上闪过丝哀伤,五官都跟着拧在起,他将那团纸塞进自己怀里,矮身跪于地上,向燕思空重重磕个头,然后起身走。
燕思空动也不动地坐在椅子里,对眼眸定定地望着虚空,透出深不见底寒意。
封野命小六将燕思空送回城,自己则匆匆赶去景山大营。
燕思空晃荡于马车之上时,还恍然觉得这两日发生事像是在做梦,直到那瑰丽皇城倒映入瞳中,变得愈发清晰、愈显恢宏,他才真正清醒过来。
天子脚下,琼楼玉宇,有多少阴影隐藏于浮华表象之下,它们就像穿梭于地底怪物,正在啃噬着这个王朝根基。
回到家中,燕思空没有片刻歇息,将阿力叫到书房,备好纸墨,写下几个字,然后将笔递给阿力:“将这几个字重新写遍。”
阿力摆摆手。
陈霂点点头:“却不知父皇喜欢哪样,正在跟母亲商量。”
惠妃走过来:“是啊,燕大人,你是聪明人,你帮霂儿选样吧。”
那惠妃当年仅是个小小宫女,颇有几分姿色,却如路边野花般,虽然鲜艳,但满山遍谷都是,不甚起眼。昭武帝酒后时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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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典前日,燕思空照常入宫去给太子霂讲课。
他刚到东宫,就见宫外摆好几口檀木漆红大箱子,太子霂正跟他母妃在起商量着什,内监宫女在旁侍奉。
“娘娘,殿下。”燕思空上前请安。
“先生。”太子霂看到燕思空很高兴,上来就拉住他,“你来得正巧,快替参谋参谋,明日究竟该呈哪样礼物给父皇?”
“没关系,照着写。”
阿力只得接过笔,依样画瓢,将那几个字写下来,虽然写得歪歪扭扭,但不难辨认。
燕思空拿起那张纸,凝视着上面如春蚓秋蛇般字迹:新编史,十卷九章
然后他将那张纸折起来,但顿顿,他又摊开,将那纸粗,bao地团成团,交给阿力,严肃道:“阿力,现在需要你去做件事,你要亲自去,不能假他人之手。”
阿力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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