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俯地,大气也不敢喘。
燕思空嘴角,轻轻牵出个没有人看得见浅笑。
沉默良久,颜子廉才道:“蔡中繁跟王生声私怨极深,他原本是吏部功考司主事,因为没有给王生声亲信*员在考核中放水,而被王生声陷害,先被贬为御史,后又被派去庆阳那个穷山恶水地方巡按,仕途尽毁啊。”
燕思空早已查清俩人之间恩怨。那吏部功考司可说是六部中权力最大支,主管天下*员升迁任免,能成为功考司主事,可说是实权在握,呼风唤雨。阉党早就觊觎这个位子,加之蔡中繁不受他们笼络,干脆就设计将他“流放”庆阳。
蔡中繁极有才干,性情又刚烈,若是被他待到机会,定要跟王生声斗个鱼死网破,这已经不是他第次针对王生声进谏。
燕思空急道:“老师,出什事?”
“这是庆阳巡按御史蔡中繁奏折,今日刚刚送到阁中,本来今日就该呈交御前,但压下来,不过也只能压上日,你们自己看吧。”颜子廉把封疏奏扔给他们。
燕思空摊开疏奏,沈鹤轩也凑过来,目十行读下来,俩人面色都变。
“这……”沈鹤轩额上冒出细汗,他跪在地上,脸色青灰,“学生失职。”
那封疏奏是蔡中繁批判新编史十卷出现重大错误,将昭武写成“武昭”,居心叵测,虽然这封奏折并非弹劾奏折,但矛头直指王生声,已经非常犀利。
燕思空需要,正是这样人,而且,没猜错话,这封疏奏仅仅是个开始,接下来还会有弹劾王生声疏奏来添火浇油。
沈鹤轩道:“老师,学生们有错但无罪,绝无讥讽、诅咒陛下之心啊。”
燕思空也道:“求老师救救学生们吧。”
颜子廉道:“蔡大人针对是王生声,但你们三人,还有霍大学士,都不免要受到牵连,此事可大可小……”他恨铁不成钢地叹口气,“你们啊,让为师好生为难啊。”
燕思空知道颜子廉心思。昭武帝虽然不问朝政,心享乐,但此人最大特点,就是极好面子,若是换位心胸宽广人主,也许不会计较区区错字,但他却未必。此时正是弹劾王生声好机会,颜子廉何尝不想除掉这个眼中钉,独揽内阁大权,但他心里肯定是舍不得刚刚培养起来两
世人皆知,武昭意指汉武、汉昭二帝。原本汉武帝英明神武,也算千古帝,但他穷兵黩武,使得征战连年,民不聊生,是个褒贬不帝王,偏偏写错那处,刚好是昭武帝放弃辽北七州时段,文中大肆吹嘘昭武帝止戈为武、垂衣而治,为天下太平、苍生喜乐而做出高瞻远瞩策略,跟兵马强盛、开疆扩土汉武帝呈天壤之别,此处出错,岂不是在讽刺昭武帝软弱?
至于汉昭帝,那是个短命皇帝,偏偏他与昭武帝即位时年纪相仿,均是八岁,在蔡中繁杀气肆意笔杆之下,就变成有诅咒之嫌。
区区颠倒二字,竟被如此借题发挥,这封疏奏之阴毒,令人寒毛倒竖。
燕思空也跟着跪下来:“老师,这……这仅仅是笔误啊,就是给刘钊林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存心写错啊。”
颜子廉狠狠拍案:“写错就是写错,还有你们,没有核出错漏,还找什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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