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子廉摆摆手：“有
些事，为师年轻时就想做，却始终无法踏出那步，即便是现在……”他沉声道，“为师并非胆怯，而是此事牵扯过大，不可妄动啊。
燕思空自听说雪患以来，就知道这是个机会。
按照他原本
计划，佘准成功将“梁王要反”消息传给夜离，再流入谢忠仁耳中，而后使流言广播京师，连皇上也惊动，至少需三月时光，再加之皇上调查两湖，思索对策，而后无论有没有动静，有何动静，怕是都需要两年时间。而且，梁王没有实质举动，此事最后多半不
之，他布是个长远局，撒是个宽疏网，眼下不过是为在皇帝心中埋下颗猜忌种子。
但此次雪患，若是运作得当，他种下将不只是颗种子，而可能是株小树苗，至于能不能长成参天大树，还需各方来“浇水填土”。
燕思空忙道：“老师，学生以为，国库吃紧，并非赋税项之失，宫廷、军费与宗亲之开支，都是历年开支大头，若要滋养国库，当从大头开始啊。”
颜子廉点点头：“此言甚是，近年为供养军队，户部杨尚书为此日夜操劳，各项国用已是能省则省。可是，你说这三大头，最重，却也最是难以削减。”
库之急。”
颜子廉神色未动，但眼中快速闪过丝不悦。
燕思空心想，这个沈鹤轩究竟是无知还是胆肥，连这话也敢随便开口。
颜子廉出身江南士族，江南乃富庶之地，盛产才子大儒、文人骚客，每逢科考，江南学子加起来比全国各省都要多，也因此，颜子廉派士族*员，大多都来自此处，方可与阉党打得平分秋色。
政商不分家，当地*员和商人多有姻亲往来，颜子廉自然要为同乡富商富农力争赋税，海税是当地项大税，在士族*员运筹之下，已经比晟宁宗时期少许多。
“军队用以守国本，宫廷乃皇家颜面，都是省也省不得，只有……”燕思空欲言又止。
颜子廉自然明白，再次沉默。
大晟已享国祚二百余年，皇室宗亲开枝散叶，这些凤子龙孙享受朝廷俸禄，且有封地、无税赋，贪心不足，还要仗着权势剥削百姓田亩，世人皆知，宗室开支是大晟块心患，除之不得，理之不清，根本不是朝臣能够改变得。
颜子廉叹道：“宗亲开支，怕是比削减军费、宫廷开支还要难。”
“到万不得已之时，
等臣子，自当迎难而上。”燕思空正色道，“学生应该不是第个提到削减宗室俸禄之人，恐怕也不是唯个。”
其实沈鹤轩所言有理，向富庶之地苛以重税，平抑贫富，则灾患立缓。只是，加征海税，要得罪大批江南士族，且阉党长期以海税来打压士族，两方就海税不知起过多少争端，颜子廉怎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燕思空佩服沈鹤轩勇气，也为他捏把汗。因沈鹤轩耿直，已经多次惹得颜子廉不快，颜子廉对自己愈发赏识，也跟沈鹤轩令其失望有关。
颜子廉口气果然冷几分：“额外加税，岂不是拆东墙补西墙，此举必使民怨沸腾，荒谬。”
“非常之时，自要有……”
“闭嘴！”颜子廉已经不掩饰自己怒意，他转向燕思空，“思空，你有何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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