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彼安
把抢过字据，横看竖看：“师尊，这是真
吗？”
“
解彼安更用力推
推他：“师尊，您快醒醒吧，要是被崔府君知道您带个活人回来，可不得。”
这句话奏效，钟馗睁开眼睛，茫然地环顾四周：“
回来？”
“您回来，还带回来个活人。”解彼安把他脸掰到那少年方向，“到底是怎
回事？得抓紧把人送回去。”
“哦，他。”钟馗搓搓脸，“他是谁啊？”
解彼安哭笑不得。
“啊？”
少年目光落在解彼安染血右臂上。
“哦。”解彼安低头看看，“刚收个魂回来，受点轻伤。”他灿然笑，“不碍事。”
少年心头大震，目光落向他处，似乎无法承受那样笑容。
他怎会跟当年模样？！
过来，似乎这转身动作要耗费他经年积攒力气。
解彼安愣愣。
少年约莫十四五岁，身黑衣，衬得脸庞瓷白如釉，精美绝伦，尤其是那对眼尾上挑狐狸眼，有种穷尽丹青难绘魅，可偏偏眼神冷若寒潭，如火与冰激烈冲撞，被望上眼，心魂都跟着震颤。
世上竟有人生得这副颠倒众生相貌。
少年就用这样双眼睛，死死盯着解彼安，好像要把他每寸皮肉、每根毛发都咂摸清楚。
少年冷冷清清地说：“你欠酒钱，答应收为徒。”
解彼安傻住。换做旁人，说顿酒钱就能拜进位稀世高人师门，他是肯定不信，但若这高人是他师父，那什荒唐事也不足为奇。
钟馗将信将疑：“真？”
少年从怀里掏出张字据，抖落开来，上面用工笔写着所欠为何、欠银几许、如何偿清，白纸黑字，清清楚楚，下面印着个脏兮兮手印，“你说你很厉害，做师父，当还酒钱。”
钟馗心虚地偷偷看解彼安眼。
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与他们之间还没有面目全非“当年”，模样。
“你……”解彼安突然被钟馗个大大酒嗝吓跳，他晃晃钟馗肩膀，“师尊，师尊，您醒醒。”
钟馗眼皮子抖半天，才费力地睁开：“嗯……彼安？”
“难为您老人家还认得。”解彼安无奈道，“您快醒醒，这小公子是哪儿来？”
“乖徒儿。”钟馗拍拍解彼安手，调个方向打算继续睡。
解彼安听得自己腔室传来阵鼓噪心跳声，这少年给他种难以言说、从未有过感觉，仿佛俩人早有渊源，绝非只有轻浅初次照面，可他又不记得以前见过此人。
“你……”解彼安不解道，“你叫什名字？”
少年抿抿唇，眼底分明有团火焰，痛苦、思念、渴望、私欲、期许、仇恨在源源不断地添薪。
可惜解彼安看不懂，他人生十九年，大多跟鬼打交道，摆脱因果得失鬼，比人单纯，他只当对方是害怕：“叫解彼安，是活人，你不用害怕，这里虽是鬼界，但不会有人害你。”
少年负手而立，两手都在背后紧握成拳，堪堪克制住狂浪大作心湖，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有朝日再见面，第句话要说什、怎说，前世种种，千言万语难抒二，最后，只脱口句：“为何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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