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彼安却已经发出均匀呼吸声。
范无慑闭上眼睛,耳边传来下下有力心跳,这声音在告诉他,这个人活着,百年须臾,轮回转世,活着回到他身边——
第二天酒醒,解彼安懊恼不已。他急匆匆去看钟馗,确定天师宫没少什东西之后,才放下心来。
游巡和江
解彼安又打个哈欠,想要转过身去,算是回应。
范无慑却不让他转身,而是贴近他脸,柔声道:“叫小九。”
解彼安茫然地摇摇头,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叫声,叫小九,就让你睡。”范无慑轻轻晃晃解彼安,“就叫声,好不好。”
解彼安醉眼朦胧地看着范无慑,张张嘴,却是听不懂呓语。
解彼安被半拖半抱地弄回寝卧,他嘴里含糊着什,会儿要喝,会儿又说不喝。
范无慑把他放到床上,为他脱鞋,解开腰带,让他能舒服点。
解彼安双目涣散地看着头顶,在眼前晃着手:“师尊,别、别喝。”
“你也别喝。”范无慑润湿毛巾,给他擦着脸和手,“不是说要看着江取怜吗,自己喝成这样。”
“对,看着、看着他,法宝……”
解彼安最后还是喝多,天师宫难得有如此热闹时候,而他喜欢热闹,加上节庆气氛烘染,便越喝越高兴。
范无慑想送他回去休息,他还拽着江取怜袖子要江取怜不要吓唬他师弟。
江取怜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解彼安:“这护着你小师弟呀,真可爱。”
“你也……不要打法宝……主意。”解彼安大着舌头说,“师尊,师尊不怕你,……也不怕……你。”
钟馗脸丢人表情:“快带他回去休息,这酒量,哪里像钟馗徒弟。”
“叫呀,‘小九’,叫吧。”
解彼安迟疑很久,才小声道:“……小九?”
范无慑怔怔,几乎是瞬时就眼眶热,他倒吸口气,脱力地将脸埋在解彼安温热胸膛,仿佛受无尽委屈,声音已然哽噎:“大哥。”
解彼安似乎感受到他悲伤,在半梦半醒间抓住他手。
“大哥,好想你,真好想你。”范无慑咬着嘴唇,“恨你,可是……又好想你。”
范无慑放下毛巾,用手指戳戳解彼安软软、白里透粉面颊:“平时摆出副兄长架子,总是教训,你看看你现在,东倒西歪。”他面上不自觉带笑,胸中亦是片柔软。
解彼安赶蚊子样去推范无慑手,嘴里嘟囔着什。
范无慑反握住他手,凑到唇边,轻轻吻下。
解彼安打个哈欠,已是昏昏欲睡。
“困吗?”范无慑手抽出解彼安发簪,取掉发冠,将手穿进那浓密发间,抚摸着。
“师兄酒量还行,只是师尊是海量。”范无慑扶着解彼安肩,轻声说,“师兄,别喝,送你回房休息。”
江取怜看着范无慑那无意识流露温柔,玩味地勾勾唇角:“这关心你师兄,不如你替他喝。”
范无慑根本没理他,叫道:“薄烛,照顾好师尊和府君,送师兄回去。”
薄烛跑过来:“啊?这早,不起守夜吗?还想等白爷起放烟火呢。”
范无慑嫌弃地说:“自己玩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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