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缢之人通常颈椎骨会断裂,但沈诗瑶颈骨完好,很可能是因
李不语看着宗子珩紧绷下颌,专注眼神,就知道没法劝,他略沉吟:“是。开棺。”
棺椁上七根镇钉被撬出来。
所有人都退下。
宗子珩按着棺盖,默念道:“母亲,对不起。”他调动灵力,将重达千斤黑檀木棺盖推开来。
棺材里躺着具锦衣华服枯骨,周围摆满珠宝名器。
宗子珩走过去,用手轻轻抹去上面尘土,悲愁如月晖,凝在他白玉般面上。
四周片静寂,没有人敢打搅空华帝君。
良久,宗子珩才道:“开棺。”
李不语脸色微变:“这……”
几名无量派修士也面面相觑,迁坟为何要开棺?
沈诗瑶长眠在蜀山云来峰,是与点苍峰隔壑相望蜀山第二峰,也是片风水宝地,山上住着不少散仙,很多当地百姓将亲人葬于此处。
为保密,沈诗瑶墓碑上写是她未出嫁时闺名,其实这深山老林中,也许辈子都不会有人发现这座隐蔽陵墓,宗子珩在这里留过自己灵识,否则他也找不到。
宗子珩先祭拜番,然后又做法事,才开始起坟。他站在旁,看着母亲棺椁点点,bao露出来,心脏不住地收紧。
李不语小声安抚道:“帝君放心,您也是为保护沈妃娘娘,她不会怪您。”
宗子珩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他无法用正眼去面对李不语,他怕自己眼神泄露情绪。
宗子珩伏着棺木,肩膀剧烈颤抖着,眼泪悄然滑落。
十年过去,母亲做下孽、犯下错,已经足足地报应在她和自己身上,有多少怨恨都已经烟消云散,留在记忆中,全是母亲好。
当他将母亲下葬那天,当他决定个人背负所有那天,他惟愿母亲可以赎清罪孽,干干净净地去投胎,来世这个快乐好人。
可是,如果母亲没有弑君,如果母亲不是自缢而是遭人所害,他也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宗子珩忍着悲伤,跳进棺中,小心翼翼地除掉华服,检查起这具白骨。
“开棺。”宗子珩加重语气,又重复遍。
“帝君,这是怎?”李不语走到宗子珩身边,小声道,“这不吉啊。”他看许之南眼,似乎是希望许之南也来劝劝宗子珩。
许之南却言不发。
宗子珩轻声说:“想见见娘。”
堂堂空华帝君以“”做自称,口吻听来就是个思念娘亲普通人,让人不能不动容。可将已经下葬人起钉开棺,实是对死者大不敬,亦会损害后世子孙福报,是大忌讳。
昨夜,他和许之南商量夜对策。
李不语身份非同小可,他们还在无量派地盘上,他们还有个共同敌人宗子枭要对付,宗子珩陷入前所未有挣扎。
最后,他们商定,在找到确凿证据前,决不能发难。十年过去,这个证据如果还存在,那只可能在沈诗瑶尸体上,可沈诗瑶已经是具白骨,又能留下什线索呢。
宗子珩想到黄道子给他周侯灵签,无论黄道子值不值得相信,他也要姑且试试,但这法宝,总得有个可以问人吧。
沈诗瑶棺椁终于被起出来,静静地横陈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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