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过无数次。”宫应弦十指相扣,抵住额头,口中发出令人胆寒地言语,“在他身上淋满汽油,点火,站在旁,听着他惨叫,看着他被活活烧死,就像他对家人做那样。”
“你现在是个警察,相信即便他站在你面前,你也不会这做,因为他不是个单纯纵火犯,对吧?”任燚低声道,“你家遭遇,跟宝升化工厂爆炸案有关吧。”
宫应弦肩膀抖抖,良久,他才哑声道:“你猜没错。父亲只是替罪羊,不仅要找到纵火人,也要找到指使他人,
“这些年和言姐收集所有们能找到证据,可线索还是断。”宫应弦握紧拳头,“但就在刚刚,那个人说出他本来不可能知道东西。”
“他应该不是凶手吧,年龄不符。”
“不是,但他也许知道是谁。”宫应弦咬紧牙,面显狰狞,“凶手还活着,还活着!”
任燚沉声道:“能帮你做什?”
宫应弦凝望着任燚,深邃眼眸中闪烁着迷雾般地瞳光:“……现在脑子很乱,不知道。”
任燚给宫应弦倒杯水,然后就在旁安静地陪着他。
俩人仍然在审讯室里,宫应弦坐在椅子里,沉默许久,那次性纸杯衬得他手格外大,可任燚分明从这大大身体里,看到个被藏在内里深处小小影子——十八年来从没有真正走出来影子。
宫应弦僵硬地抬起手,似乎才发现自己手里有杯子,他将杯子放到桌上,深吸口气,闷声说:“为什你总看到这副样子。”他在所有人面前都是沉着冷静,唯独在任燚面前,因为各种各样原因,次又次地失控。
任燚用温厚地声音安抚他道:“因为们是朋友,朋友之间会互相袒露不样面。”
“是吗……”宫应弦用手扒过额前刘海,那被汗浸湿碎发贴在头发上,露出大片光洁额头,“你是不是有很多问题想问?”
任燚拍拍他肩膀:“没关系,等你整理好思绪,也许真能帮上忙。”他准备回家问问他爸,还记不记得那起火灾,如果要寻找湮灭整整十八年线索,没有人比当时在场人更有可能知道,只是以他爸大脑状态,未必能记得什,所以他现在不打算告诉宫应弦,免得让人白高兴场。
宫应弦闭上眼睛,疲倦地说:“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这多年,已经快要绝望,没想到线索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善恶有报,这证明你注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
“不在乎能不能把他绳之以法。”宫应弦眼神变得阴寒不已,“只要找到他,哪怕过追诉期,也会亲手杀他。”
任燚沉默。
“你想说,很愿意听,但不勉强你。”
宫应弦抬头看着任燚,目光有些空洞:“当警察,是为找到杀害父母和姐姐凶手。”
任燚点点头:“猜到。”
“只有年多时间。”宫应弦颤声道,“马上就要过二十年追诉期,却连个可以起诉对象都没有。”
任燚看着宫应弦眼中清晰痛苦,心中也充满酸楚,当年个只有六岁、还不大记事孩子,要去追寻十八年前线索,那是何等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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