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不说话。
“你觉得自己能判几年?”宫应弦又反问道。
“不知道。”张文辩解道,“自首。”
“对,你自首,还提供不少线索,所以可以适当减刑。再加上,你说你没杀过人,你只是冒充别人,只是窃取些公文档案,帮组织泄露些消息,如果属实话,确实好像判不太久。”
张文点头:“没害过人,家那个炸弹,不是放。”
过会儿,警察把张文带到。
张文在拘留所里被剪短头发,但还戴着眼镜,气质神态依旧是恹恹,个子不高,很瘦,看人从来不敢直视别人眼睛。
任燚之前以为这都是张文伪装,毕竟他跟身份证上根本不是个人,只是长得略像,靠着打扮蒙混过关,自然要以刘海遮脸,要低眉顺眼,要极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现在看来,可能他原本性格就是如此?
张文见到任燚,愣愣,然后迅速低下头去,睫毛不安地抖动着。
任燚忍着没有说话。他能说什,他不是警察,这里也不是他宣泄恨意和指责地方,他怕自己开口会影响他们审讯,所以只是瞪着张文,闭口不言。
任燚捏捏他脸:“都去,都去好不好,时间充裕就去你家,你要是加班累,回家太晚,就去家,好不好。”
宫应弦笑:“好。”——
到分局,宫应弦换张冰冷肃杀脸,同事见到他,也不敢去寒暄。
邱言迎面走过来,在俩人面前停下,双手撑着轮椅弯下身来,淡笑着看着宫应弦眼睛:“好?”
“好。”宫应弦嘴唇微抿,双手也暗暗握成拳。
,坐在宫应弦对面,冲他微微笑,吃起早餐。
清晨,阳光,爱人,早餐。
就好像他们历来如此,就好像从今往后他们都将如此。
吃完饭,任燚带宫应弦去鸿武分局。
路上,他调侃道:“哇你说们这样像不像老夫老妻啊,早上开车送你上班。”
“你为什帮紫焰做事?”
张文坐下来,手被拷在桌上,低垂着脑袋。
“看守所生活怎样?”宫应弦平静地问。
任燚略有些惊讶,他知道宫应弦审讯从来是单刀直入,根本不会闲话。
半晌,张文小声说:“听说监狱里会好点,比这里好。”
“所以你盼着能够早点庭审,早点进监狱,而且你觉得,反正自己也判不几年,对吧。”
此话语双关,即是问他身体好与否,也是问他准备好与否。
“那就准备迎接挑战吧。”邱言口吻很奇怪,混杂着无奈,嘲讽,阴郁,沉重。
“先见张文吧。”宫应弦抬头看任燚,“你要起去吧。”
“当然。”
三人坐在审讯室等着,宫应弦低头翻看着张文档案,他应该已经看过很多遍,可这时候依然看得很认真,而不是在打发等待时间。
“像。”宫应弦脑子里想着盛伯早上说话,正愁没有话头提呢,此时顺势道,“你搬到家来,就更像。”
任燚微怔:“你这是邀请搬去你家?”
“嗯。”宫应弦看着他,“你进修和执勤时候不能来,放假时候,总可以来吧。”
“那还不如去家近,家离中队和你分局都近啊。”
宫应弦努努嘴,似乎无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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