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翔最终没敢走过去,他只敢隔着几米距离,远远看着,他实在没有勇气、没有力气走过去,哪怕是现在支撑着他神志,已经消耗掉他所有体力。
他低下头看晏明修眼,晏明修闭着眼睛靠坐在墙上,和这具白骨呆在起,竟点都不违和,因为他就跟个死人样,脸色惨白,形神消瘦,而且,动不动,甚至于光线、声音这些来自外界刺激,都没能让他有丝毫反应。
如果不是他鼻翼轻微颤抖告诉周翔他还活着,周翔真会以为他已经没有心跳。
他从未见过晏明
周翔颤声道:“让进去。”
晏明绪领着他出屋,送他到隔壁屋前,并递给他个手电筒,“进屋自己找灯吧,都靠着门。”
周翔打开门,捏着手电筒手立刻出层汗,湿湿滑滑,那种冰凉感觉自他踏入屋子开始,就直摆脱不。
屋子里很暗,地面是那种坑坑洼洼泥地,进屋迎面就是个黑乎乎灶台,周翔顺着灶台往里走,手电所照到每处都阴森吓人。可他并不感到害怕,他心里有太多疑问太多伤感,他已经没有力气害怕,他摸到厨房灯拉绳,厨房下子亮起来。周翔扔下手电,往里屋拐去,透过隐约灯光,他能看到屋里床上躺着什东西。
周翔心抽起来,他几大步垮过去,拉开卧室灯,屋子很小,所有东西目然,包括床上盖着白布尸骨,还有坐在地上人。
他、他为什?”
“为什?”晏明绪冷笑声,“他是个疯子。”
“他、他和周翔……周翔……”
“没错,从来到这里就那样,不吃饭,不出门,不发出声音,就呆在屋子里。”晏明绪疲惫地揉揉眼睛,“准备再等天,如果他还那个样子,会强行把他带回北京。”
周翔震惊得无以复加。
周翔腿软,几乎跪在地上。
此时,他已经无暇顾忌歪坐在墙角,不知道死活晏明修,他目光死死盯着床上那具处理过尸骨。晏明绪说每次,没什可看,当人褪去皮囊血肉,露出来,无例外是森森白骨,哪怕是曾经最熟悉自己,变成这幅模样,又谈何认出?
周翔眼泪唰得流下来。
此时他已经顾不得会被晏明修发现,他几乎什都忘,他就知道那堆骨头是他曾经健康身体,曾经鲜活生命,他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什什事,是比亲眼看见自己尸体更残忍。
他几乎要崩溃,他体会到当年失去父母时那种巨大悲伤,那种巨大到无法形容、无法宣泄悲伤。
晏明修为什要守着他尸骨?他为什?他凭什?
周翔脑子里嗡嗡直响,完全无法消化这个信息。过往幕幕在眼前飞快地划过,晏明修热情和无情,他都体会过,但他从未觉得自己在晏明修心上占据过位置,晏明修心,装得满满都是汪雨冬,几乎不会有他位置。
可是现在晏明修那些反常表现是为什?内疚?仅仅是内疚吗?
周翔从地上爬起来,失魂落魄地说,“去见见他。”
晏明绪看他眼,疲惫地说,“你可以试试,如果你能让他开口说话,或者把他弄出来,算欠你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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