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清楚。”水银不但也立刻安静下来,而且垂下头,“听得很清楚。”
“你有意见?”
“没有。”
水、酒、肉、饼、衣服、毛毡,对个被困在沙漠里人来说,已不仅是笔财富,它意义已绝非任何言语文字所能形容。
小方已带着这些东西离开他们帐篷很久,情绪仍未平静,太长久饥渴已经使他变得远比以前软弱。软弱人情绪总是容易激动。
“因为你人剑虽在,精气却已不在。”这人声音还是全无情感,“若在此时此地杀你,就对不起剑。”
他淡淡地接着道:“现在你根本不配让出手!”
小方看着他,心里忽然对他有种从心底生出尊敬。
因为他尊敬自己。
这种尊敬已经超越生死,超越切。
这句话不可笑,因为他看得出这个人说是真话,简简单单句真话,既没有炫耀,也不是恫吓,他说这句话时,只不过说出件简单事实。
不管怎样,能死在这人剑下,总比躺在那里等死好。
能与这样高手决生死胜负,岂非也正是学剑者生平快事?
小方生命中潜力又被激发——也许这已是最后次,已经是他最后分潜力。
他忽然跃而起,抓住他剑。
“善用利器者,才能杀人而未被杀,你剑法想必不差。”
“还算过得去。”
这人又沉默良久,忽然道:“那你另外还有条路可走。”
小方也忍不住问:“哪条路?怎走?”
“用你剑杀!”他声音全无情感,“你能杀,你就可以不死。”
他手里。
剑已出鞘。
柄出鞘剑到他手里,他这个人立刻变,变得似乎已跟他手里剑样,也发出惊鸿闪电般夺目光芒。
可是这种光芒转瞬就已消失,因为他掌中剑忽然又已入鞘。
他人立刻又变得绝对静止,过很久,才个字个字地说:“世人铸剑千万,能称为利器却只不过其中二三而已。”
他没有向水银要回他赤犬。因为他并不想走得太
小方忽然说出件别人定会认为很荒谬要求,他说:“你给袋水、袋酒、袋肉、袋饼、套布衣、张毛毡,三天后再来。”
这人居然立刻答应:“可以。”
卫天鹏没有反应,就好像根本没有听见这句话。
水银好像要跳起来:“你说什?”
他转过身,静静地看着她。全身上下都没有任何动作和表情,只是很平静地问:“说话你没有听清楚?”
“什时候?什地方?”
“你说。”
“就在此地,就是此刻。”
“不行?”
“人在此,剑也在此,为什不行?”
“否则是不是就要死在你剑下?”
“是。”
他慢慢地接着道:“有资格死在剑下人并不多,你能死在剑下,已可算死而无憾。”
这句话实在说得太狂,如果是别人说出,小方很可能会笑出来。
小方没有笑。
“宝剑名驹,本来就可遇而不可求,万中能得其,已经不能算少。”
“你剑是利器。”
小方微笑:“你眼也很利。”
这人又问:“你用它杀过人?”
“偶为之,只杀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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