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惊嘶,奔出营地,轿子也已被抬走,三顶轿子都被抬走。
蹄声渐远、渐无,欢饮高歌也不复再有,连燃烧营火都已将熄灭。
天已快亮。
黎明前总有段最黑暗时候,帐篷里羊角灯仍然点得很亮。
宋老夫子“醉”,严老先生“累”,该走人都已走。
没有黄金。
“黄金根本不在这里。”卜鹰道,“你根本不该来,这件事你做得不但愚蠢,而且无知,你自己也必将后悔终生!”
卫天鹏静静地听着,全无反应,等他说完,才冷冷地问:“你还有什话要说?”
“没有。”
“很好。”卫天鹏忽然冷笑,“其实连这些话你都可以不必说。”
是不再用刀,不是不再杀人。
卫天鹏字字接着道:“但是只要不死,定要杀你,不管用什法子,都要杀你,就算你砍断两只手,只要还有口气在,也要用嘴咬断你咽喉,尝尝你血是什滋味!”
他声音极平静,可是每句话、每个字,都带着种令人冷入骨髓寒意,就像是来自地狱群鬼毒咒。
卜鹰脸上还是全无表情。
“很好。”他淡淡地说,“会给你最好伤药,让你好好地活下去。”
刀锋冰冷,刀柄也同样冷。
手更冷。
卫天鹏用冰冷手接过冰冷刀,凝视着寒光闪动刀锋。
这是他刀。
他用这把刀砍下过别人头颅,割断过别人咽喉,他也用这把刀砍断过别人手。
卜鹰脸上全无表情。
“这是你说。”他冷冷地问,“你是不是认为这样做很公平?”
“是。”柳分分立刻回答,“绝对公平。”
卜鹰不再说话,也不再看她。
用两根手指捏住刀锋,将刚才从卫天鹏手里夺过来断刀,慢慢地送到卫天鹏面前。
小方还没有走。
但是他也没有坐下来,他直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别人来去,也没有注意到卜鹰和班察巴那存在。
他人明明在这里,却又仿佛到远方,到远方个和平、宁静、无恩
他挥刀。
刀锋划下时,外面马背上七十战士忽然同声惨呼。
七十个人,七十条手臂,都已被他们背后人拧断。
用最有效手法拧断,拧就断。
他们本来确都是久经训练、百战不死健儿,可是这次他们竟连还手机会都没有。
卫天鹏握刀手上青筋,bao起,已准备挥刀砍下去。
卜鹰忽又喝止:“等等!”
“还要等什?”
“还要让你看件事。”卜鹰道,“你看过之后,才会知道你自己这次来得多愚蠢!”
卜鹰挥手下令,所有货物立刻全部都堆积到帐篷前,每包货物都打开。
忽然间,他神情又恢复镇定,已准备接受这件事,因为他已不能逃避。
事实本来就是残酷,绝不容人逃避。
卫天鹏忽然问:“你要哪只手?”
他也知道这问题卜鹰必定拒绝回答,他用左手握刀,将右手伸出。
“这是握刀杀人手,把这只手给你,今生绝不再用刀。”
他不必再说什。
卫天鹏还能说什?
他已惨败。
个惨败人,除流泪外,只有流血。
流不完血!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