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见过这个人，更不认得这个人。只要是他认得
人，他只要看见背影，就
定能认得这个人。
他想这个人绝对不是他朋友。
谁也不会跟个自己从未见过人交上朋友。
这个人究竟是谁？为什
要冒称小方朋友？为什要个小孩带小方来见他？
小方站住。
他肮脏脸上露出光辉笑容：“因为它们也知道
是它们朋友。”
小方忍不住问：“那个朋友呢？”
小孩指着扇很窄很窄木门：“你朋友就在里面。”
木屋里宽大空阔，四壁木板都已很陈旧，有甚至已干裂，无疑已是栋多年老屋，远在这小孩出世前就已建起。
宽大木屋里，只有张低矮木桌、个巨大火盆和个人。
“到哪里去？”
“到鸟屋去。”
小孩说：“你朋友和朋友都在那里。”
鸟屋是栋奇怪木房，建造在片凸起山岩上，几棵巨大树木间。
木房四周都有栏杆，屋檐鸟翅般向外伸起，檐下排满
鸟笼。
为他朋友保守秘密，却没有做到。”
小方苦笑。
“你好像不太信任？”
“们还不是朋友，不能信任你。”
小孩大眼睛闪动着狡黠光：“你要带你去，定要在这里先立个誓，如果你违背誓言，终生都要像这个人样，受罗刹鬼女恶毒折磨。”
他走动时轻捷灵敏，站住就得很稳，就像是根石桩钉入大地。
火盆上支着烧烤食物铁架，人就坐在地上，背对着门。
小方进来时，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反应。
他背影很瘦，双肩斜斜下削，带着种说不出落寞萧索，世上仿佛已很少人能惊动他，引起他注意。
如果你也是个经验丰富江湖人，你从个人背影，也能看出很多事。
小方经验虽然并不十分多，可是他看见这个人背，就立刻确定件事——
手工精细鸟笼里，鸟声啁啾，有鸟小方非但不知名，连看都没看见过。
“这些鸟笼都是做。”
小孩眼中闪着光，显然在为自己而骄傲：“你看不看得出它们有什特别地方？”
小方已经看出来，这些鸟笼虽然也有“门”，却都是开着。
“不愿把它们当囚犯样关在笼子里，只要它们高兴，随时都可以飞出去。”小孩说，“可是飞走往往又会飞回来。”
那个朋友究竟是谁？行踪为什要如此诡秘？
小方立下这个毒誓。
他不怕神鬼报应，他从未出卖过别人，他这生中，唯对不起人，就是他自己。
小孩笑，真心地笑。
“你果然是个好人。”他又拉起小方，“现在真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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