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独孤痴已经说出来。
“她名字叫波娃。”他声音中也充满痛苦,“你既然已经答应,现在就得去替杀她。”
门外依旧是阳光遍地,屋檐下依旧有鸟语啁啾,可是生命呢?
生命是否真如此美好?生命中为什总是要有这多谁都无法避免痛苦与矛盾?
小方慢慢地走出来,那孩子仍然站在屋檐下,痴痴地看着个鸟笼,只鸟,也不知是山雀,还是画眉?
他忽然想起古寺幽火闪动照耀下那幅壁画上,那个吸吮人脑罗刹鬼女,那张狰狞丑恶脸,仿佛忽然变成另个女人脸。
张纯洁美丽脸。
独孤痴又开始接着说下去:“知道她定也到拉萨,因为她绝不会放过卜鹰,也绝不会放过。”
小方听见自己声音在问:“为什?”
“因为卜鹰就是猫盗,绝对是!”独孤痴道,“她定会跟卜鹰到拉萨来,她在拉萨也有个秘密地方藏身。”
“你为什要去杀人?”他问,“你要去杀谁?”
“因为他若不先死,就永远无法做到想做到事。”独孤痴先回答前面个问题,“只有卜鹰能捏碎握剑手,这个人却折断心中剑。”
心中本无剑,如果剑已在心中,还有谁能折断?
要折断人心剑,必定先要让那个人心碎,无情无名无泪剑客,心怎会碎?
独孤痴冷漠双眼中,忽然起种奇怪变化,就像是柄已杀人无算利器,忽然又被投入铸造它洪炉中。
剑法。”
“你肯将这种剑法传授他?”
“已答应他。”独孤痴淡淡地说,“希望他能为他父亲复仇,也将同样刺杀于他剑下。”
小方指尖冰冷。
他并不是不能解这种情感,人性中本来就充满很多这种尖锐痛苦矛盾。就因为他解,所以才觉得可怕。
“它是朋友。”孩子没有回头看小方
“在哪里?”
“就在布达拉宫中心,达赖活佛避寒‘红宫’旁,间小小禅房里。”
独孤痴道:“只有她能深入布达拉宫中心,因为喇嘛们也是男人,绝没有任何男人能拒绝她要求。”
小方已经走出去。
他不想再听,不想听独孤痴说出这个女人名字。
谁也想不到他眼中会现出如此强烈痛苦炽热表情。
“是个女人,是个魔女,只要见到她,就完全无法控制自己,虽然明知她是个这样女人,却还是无法摆脱她,她若不死,终生还要受她折磨奴役。”
小方没有问这个女人是谁。
他不敢问。
他内心深处忽然有种令他自己都怕得要命想法。
独孤痴定会遵守诺言,那个孩子将来很可能变成比他更无情剑客。迟早总有天会杀独孤痴,然后再等着另个无情剑客来刺杀他。
对他们这种人来说,生命绝不是最重要,无论是别人生命还是他们自己都样。
他们活过,只不过是为完成件事,达到个目,除此之外,任何事他们都绝不会放在心上。
门外阳光遍地,屋檐下鸟语啁啾。生命本来如此美好,为什偏偏有人要对它如此轻贱?
小方慢慢地站起来,现在他只有最后件事要问:件事,两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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