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手在抖?世上还有什事可以使这位高僧震惊颤抖?
小方话锋更逼人:“你明明可以阻止这件事发生,那普松根本就不会死。你心里定隐藏着什不可告人秘密,所以非但不敢去杀波娃,甚至连见都不敢去见她。”
噶伦喇嘛忽然开口:“你是不是要去杀她?”他问小方,“如果要杀你,是不是就应该先去杀她?”
“是。”小方回答直接明确。
他并不想要波娃死,可是他自己也不想死,他出个难题给噶伦喇嘛。
但他却仿佛完全没有想到噶伦喇嘛要他交还这柄剑,就是为要用这柄剑杀他。
他也没有……
夕阳已隐没在高耸城堡与连绵雉堞后,只剩下惨碧色剑光在暮色中闪动。
噶伦喇嘛忽然长长叹息:“你本来也是个优秀年轻人,就好像普松样,只可惜现在你也死,纵然不杀你,你也已和死人全无分别。”
他抬起头,凝视小方:“现在你还有什话可说?”
这位高僧也没有动。
他看来虽然还是那枯瘦老弱,但是他安忍已能静如大地。
唯点变化是,当他看到小方时,眼睛里仿佛也露出抹怜悯和哀伤。
这是不是因为他早已算准小方是绝对下不手。
小方掌中仍有剑,剑光仍是碧绿色。
波娃凝视着他。
“你杀也好,不杀也好,都不勉强你。”波娃道,“但是有件事定要提醒你。”
“什事?”
“你不杀,有人就要杀你!”波娃道,“若不死,你走出这间禅房,就必定死在噶伦喇嘛剑下。”
“知道。”小方说。
他确信噶伦喇嘛也跟他样,绝不会对波娃下手,否则波娃早已死无数次。
但是这次他又错。
他刚说出那个“是”字,噶伦喇嘛瘦弱身子已像是阵清风般从他面前掠过去,掠入那间禅房。
等他跟进去时,噶伦喇嘛掌中那柄惨碧色长剑,剑锋已在
小方立刻道:“有,还有话说,还有事要问你。”
噶伦喇嘛道:“什事?”
小方逼视着他,个字个字地说:“你恨波娃,恨她毁你最亲近人,你也恨你自己,因为你完全不能阻止这件事。”
他忽然提高声音,厉声问:“你为什不阻止他们?为什还要把她留在这里?为什不亲手杀她?你究竟怕什?”
噶伦喇嘛没有回答,没有开口,掌中剑光却闪动得更剧烈。
噶伦喇嘛看着他手里剑,淡淡地说:“名剑如良驹,良驹择主,剑也样,你不能善用它,它就不是你。”
“这柄剑本来就不是,是你。”小方说。
噶伦喇嘛慢慢地伸出手:“不是你,你应该还给。”
小方丝毫没有犹疑,就将这柄剑还给他。
这柄剑锋利,绝不在他“魔眼”之下,如果他掌中握有这样利器,未必绝对不是噶伦喇嘛敌手。
说出这三个字,他就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爱与恨,是与非,生与死,本来就像是刀锋剑刃,分别只不过在线间而已。
小方走出禅房,就看见噶伦喇嘛已经在外面小院中等着他。
日色渐暗,风渐冷。
噶伦喇嘛就站在棵古树下,风动古树,大地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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