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相信。”
“回到江南后，如果有人要到拉萨来，
定会托他带点江南
桂花糕和荷叶糖给你。”小方勉强笑
笑，“你虽然看不见江南三秋桂子和十里荷花，吃点桂花糕和荷叶糖，也聊胜于无。”
阳光沉默很久，忽然也笑笑：“你用不着托人带给。”她笑得很奇怪，“会自己去买。”
“你自己去买？”小方还没有听懂她话，“到哪里去买？”
“当然是到江南去买。”
重湖叠翠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嘻嘻钓叟莲娃。
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
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这是柳永柳屯田词，据《钱塘遗事》上说，孙何督帅钱塘时，柳屯田作这首《望海潮》赠之，却被金主完颜亮在无意中看见。
江南在他梦里。
灯光也遥远如江南，在灯下等着他有个人、两匹马。
人是阳光，马是赤犬，人和马都是他朋友，永远不变朋友。
阳光只说句话，三个字：“们走。”
星光比江南更远，可是星光能够看得见，江南呢？
在这刹那，不但剑锋停顿，世上所有切变动仿佛都已停顿。
因为他们都已发现，不管别人别事再怎
变，他们还是没有变。
他们还是朋友。
真正朋友，永远都不会变为仇敌。
高竿上灯笼又亮起。
剑刺出时，就等于已经将自己刺杀于剑下！
他已经从闪动剑光中看到死！
闪动剑光忽然停顿，停顿在卜鹰心脏之前，剑锋已经刺穿卜鹰白衣。
卜鹰根本没有出手，根本连动都没有动。
小方在最后刹那才勒住这剑，小方自己也怔住。
小方吃惊。
“到江南去买？你也要到江南去？”
阳光慢慢
于是完颜亮特地令画工至江南绘《风物图》进呈，而且在上面题两句诗。
“移兵百万西湖上，立马吴山第峰。”
据说这就是金兵入侵江南来主要原因。
这是首美丽词，听人不觉醉，唱人自己也仿佛醉。
过很久，小方叹口气：“没有到过江南人，都想到江南去，可是如果你到江南，你就会怀念拉萨。”
他梦在江南，他梦中充满浪子悲伤和游子离愁。
他永远忘不挥手离别江南时惆怅、悲伤、痛苦。现在他就要回到江南，他心里为什也有同样痛苦、悲伤、惆怅？
阳光直在他身畔，忽然问他：“你在想什？”
“江南。”
江南，也只不过是两个字而已，可是听到这两字，阳光眼里也露出种梦样表情，忽然曼声低唱：
卜鹰忽然转过身，看着这点遥远如星辰灯光，过很久，才慢慢地说：“你去吧，到那盏灯下去，那里有个人在等你。”
小方没有再说什。
卜鹰也没有再说什。
有些事是用不着说出来，世上所有最美事都是用不着说出来。
他梦在江南。
他忍不住问卜鹰：“你为什不出手？”
他问卜鹰时，卜鹰也在问他：“你为什不杀？”
两个人都没有回答对方问题，因为他们彼此都已知道答案。
朋友！
这就是唯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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