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要敬你杯。”
“你是谁?你刚才说是谁要敬杯?”
“是个叫司马超群小子。”
“你就是司马超群?”
“就是。”
朱猛抱起钉鞋,想说话,却连个字都说不出,从眼角迸出鲜血,滴滴掉在钉鞋脸上。
钉鞋忽然睁开已经被鲜血模糊只眼睛,说出临死前最后句话。
“报告堂主,小人不能再伺候堂主。”钉鞋说,“小人要死。”
冷风直吹个不停,把馒头店外屋檐上积雪大片大片地吹下来,牛皮脸上眼泪也直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陌生人没有流泪,也没有说话,可是双拳也已握紧,仿佛在尽力控制他自己,生怕自己有泪流下。
上,只要他动,挂在脸上那大半个鼻子就跟着他直晃。”
“他怎样?”
“他就索性把鼻子连皮带肉扯下来,口吞下肚子,反手刀,又拼掉个。”
听到这里,直表现得很冷淡陌生人也不禁喝碗酒,大声赞道:“好汉,果然是好汉。”
牛皮用力拍桌子:“可惜这样条好汉后来还是力竭战死,直到两条手臂条腿都已被砍断时候才倒下去,倒下时候,嘴里还含着从别人身上咬下来块肉。”
牛皮整个人忽然变软,好像已经快要软在地上,结结巴巴地说:“小人不知道大爷就是天下第条好汉司马大爷,小人不敢要大爷敬酒。”
“要敬你,定要敬你,因为你也是条有血性好汉。”司马说,“其实敬你杯还不够,要敬你坛。”
他真用双手捧起坛,口对着嘴,仰起脖子喝下去,仰天长长叹息:“天下江湖朋友都说是当世无双英雄,其实怎比得上钉鞋,怎比得上朱猛?”
外面风吹得更急、更冷。
现在虽然已经是二月,可是春天距离洛阳仿佛仍然很远。
过很久很久,牛皮才能开口。
“钉鞋说完这句话就断气,可是那条街忽然响起阵雷样大吼声,非但雄狮兄弟们再也憋不住,连俺也憋不住。”牛皮大声说,“忽然间大家全都下子冲上去,把那群满手血腥王八蛋宰个干净,连俺牛皮都宰他们几刀。”
这时陌生人忽然也用力拍桌子:“好,宰得好!”他满满倒大碗酒,“司马超群要敬你杯。”
“当”声响,牛皮手里碗酒掉在地上,砸得粉碎。
“什?”他吃惊地看着这个陌生人,“你……你说什?”
“后来怎样?”
“看到他这英勇惨烈苦战死战,俺们这些人都看得忍不住要哭出来,就连那些本来还想作乱雄狮堂兄弟,也被他感动得掉下眼泪。”
牛皮又说:“老狮子没有流泪,老狮子流是血,他眼角都迸裂,鲜血像眼泪样不停地往下掉,虽然也已经快要支持不住,但是奋起最后神刀,杀出条血路冲到钉鞋身边,抱起他这个直像狗样跟着他朋友。”
他用力擤大把鼻涕,擦干脸上泪痕,眼泪汪汪地接着道:“那时候钉鞋还没有死,还剩下最后口气。”
血洗长街,小高仍在苦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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