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娘接道:“你既然预备为拼命,为什只是等在门外,直等到人伤亡殆尽才肯现身?”
甘老头终于开口。
张嘴就口鲜血,这口鲜血喷出,他才道:“这样你才能明白件事情。”
他语声仍响亮。
李大娘奇怪道:“什事情?”
那只血奴跃上椅子,再跃上甘老头肩头。
它突然张嘴。
血从它嘴中滴下,滴红甘老头左胸。
甘老头并不在乎,他目光已落在李大娘面上。
李大娘也正望着他。
整个大厅堂,就只有陷阱下呻吟声、铃声。
风吹窗纱,灯光摇曳。
灯光已暗淡,血腥味却更浓。
呻吟声很快消失,铃声却上陷阱边缘。
那只血奴并不是飞上来,是跳上来。
“嘭”声胸骨碎裂,他胸膛当场下陷,那柄大铁锤,竟就嵌在他胸膛之上。
他整个身子却给打得飞起来。
惨呼未绝,他身子已在丈外陷阱中坠落。
他浑身气力那刹那亦已给那锤打散,方待握紧左手不由松开。
那只血奴勉强展翼,但到武三爷飞坠陷阱时,仍未能飞离。
李大娘道:“哦?”
甘老头道:“姓武不杀他们,也不会杀他们。”
李大娘道:“你还不敢开罪?”
甘老头道:“还不敢。”
李大娘道:“如果敢,相信你早已杀掉他们。”
盖,还是给血奴利爪撕破。
鲜血横飞,也涌入他眼眶。
他左眼虽已模糊,右眼仍看得很清楚,右手虽已折,左手仍够快。
那只血奴方待飞高,武三爷已将它握在手中。
凄厉已极声尖叫响彻厅堂。
甘老头道:“你人除那条老蛔虫之外,其他根本不堪击。”
李大娘苦笑,道:“要明白这件事情并不是只有这种办法。”
甘老头道:“这种办法却是最好种办法。”
李大娘道:“因为这来你就可以省回番气力?”
甘老头摇头,道:“根本没有打算将气力用在你人身上。”
不知何时她已然醒转过来。
她面上带着笑,笑得异常妩媚,忽然开口道:“实在想不到你会为拼命。”
甘老头鼻哼声,血又从鼻孔涌出。
李大娘摇头轻叹,道:“看来你伤得并不轻。”
甘老头仍是鼻应。
它羽毛已松散,眼瞳也仿佛已没有神采,却更觉妖异。
它继续跳前,跳向甘老头。
跃动铃声,短促而单调,听来更令人心悸。
甘老头瞪着那只血奴,落寞眼瞳更加落寞。
铃声忽变得急促,而再,忽地又停下。
铃声在陷阱中不住响动,血奴仿佛在挣扎。
凌乱铃声,听来更觉得怪异。
铃声中还有呻吟声。是鸟在呻吟还是人在呻吟?
人是否也在挣扎?
甘老头瞪着那边陷阱,面上却木无表情,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甘老头“嗯”地漫应声。
李大娘道:“所以别人杀他们,你当然不会阻止。”
那简直已不像是鸟叫。
第二声更不像鸟叫。
那根本就是武三爷在叫,惨叫。
他手刚握住那只血奴,甘老头脱手飞出那个大铁锤已击在他胸膛之上。
几百斤重大铁锤凌空飞击,那种威力又是何等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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