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战
悲壮惨烈，直到多年后，他还是连想都不敢去想。
幸好现在这蜂，已只不过是具尸体而已。
尸体无论保存得多
完整，也绝不能再杀人
。
雷奇峰拍拍他儿子肩，心里觉得很庆幸。因为这少年人运气比他好，总算没有在她活着时候看到过她。
在蜂活着时候，看见她少年人都得死！而且是种很特别死法。
死在十三年前，个月黑风高晚上。雷奇峰认得他们，他虽然也没有看过他们脸，但还是认得出他们。
九幽窝蜂装束和面具看来虽似完全相同，但每个人面具上，却有点特别标志。
雷奇峰眼就认出他们标志。因为十三年前，他曾经亲手摘下这四个人面具，仔细观察很久。这四个人就是死在他手下。其中有个正是九幽窝蜂蜂后。蜂后面具上，有朵小小桃花。
04
蜂，江湖第凶。
有人已倒下去，倒在自己刚才呕吐地方，关节似已瘫痪，再也站不起来。
雷奇峰看着这褐衣人走出去，也没有出手阻拦。
十三年等待，已使他学会忍耐。十三年忍耐，也已使他学会如何等待。
现在他虽已看到毒蛇，却还没有看到蛇七寸。所以他必须还要等。
他若要出手，那击必须打中毒蛇要害，绝不能再容毒蛇反噬。
反正已不能再杀人，你要，就拿去。”他手扬，断手就已到褐衣人手里。
褐衣人用自己左手，捧着自己右手，垂着头，凝视着。然后他忽然口咬在自己断手上。
每个人都可以听到牙齿咬断骨头声音。
有人已开始呕吐，有人已晕过去，就连雷夫人都垂下头，去看自己手里刀。
雁翎刀如泓秋水，刀尖却在颤抖。
你只要听到她笑，已足以令你永堕
雷奇峰看到这桃花面具，看到这面具上桃花，胃部立刻收缩，几乎也忍不住要呕吐。
江湖中有很多人都知道他杀她，但却没有人知道他曾经付出多惨痛牺牲和代价。
直到十三年后，他只要想起那天晚上事，还是忍不住要呕吐。
那天晚上，他们去围剿这窝蜂，去人共有十个。
十位武林高手，能活下来，也就只有他个。
就在这时，只听到“夺、夺、夺、夺”四声响，对面高墙上，忽然有四条长索飞入大厅，索头弯刀，“夺”地，钉入大厅横梁。
接着，就有四个人从长索上滑过来，四个死人。
四个已死很久人，尸体已完全枯槁僵硬，但却还是被药物保存得很完整，满头披散长发，也仍然黑亮如漆。
没有人能看到他们脸——幸好没有人能看到他们脸。
无论多可怕面具，也绝不会有他们脸可怕。他们已死十三年。
只有小雷，还是静静地在看着，看着这褐衣人将自己断手口口吞下去。
然后，他才抬起头，盯着小雷，字字说：“这只手已没有人能再拿走。”
小雷点点头：“确没有。”
褐衣人也点点头：“很好。”他居然没有再说别话，就转过身，慢慢地走出去。他走得很慢，但却没有人敢阻拦他。
他走得很慢，但每脚都似踏在别人关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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