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还能勉强忍耐支持,她久已习惯忍耐痛苦和恐惧:“何况,并没有杀人,手还没有染上任何人血,母亲却是死在你父亲手上,亲眼看到他刀,割断母亲咽喉。”
“你亲眼看到?”
她点点头,目中又充满怨毒和仇恨
火势更大,大厅梁已被燃烧起来。
她轻轻叹口气,道:“你既然不肯死,就去吧,找本不是你。”
她找确实不是他,但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她已出手。她手里刀就像蜜蜂毒刺样。
他没有动,没有闪避,直到刀锋刺入他肋骨,肋骨夹住刀锋,他才突然出手。
“咯”响,他肋骨断时,她手腕也同时被捏断,这不是武功,世上绝没有这样武功。
她步步向雷奇峰走过去,世上似已没有任何人能阻拦她。但也许还有个人。
只有这个人!血泊中突然有个人站起来,挡住她去路,看着她。
这人脸上似也带着层面具,不是青铜面具,是血面具。
鲜血不但掩住他面,他表情,也掩住他情感,他思想。
他就像是个死人似,站在那里看着她,虽然看不见她脸,却能看见她面具上桃花。
宇。
“寸草不留”!只有无情火,才能使个地方真寸草不留。
又过很久,闪动火光中,又出现条人影。
纤美苗条人影,脸上面具,有朵桃花——却被火光映得发红。
她静静地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这片尸山,片血海。她没有呕吐。
这已是野兽搏斗,甚至比野兽更残酷可怕。因为野兽搏斗是为生存竞争,他却已完全不将生死放在心上。有时人类岂非本就比野兽还残酷?
直到这时,她目中才露出丝恐惧之色,忽然大声问:“你是不是要杀?”
小雷回答,短得就像是他肋骨间刀:“是!”
“为什?为你父母复仇?你能为父母复仇,为什不能?若做错,你岂非也同样错?”她话也尖锐得像刀。
小雷手紧握,握着她碎裂手腕,她全身都已因痛苦和恐惧而颤抖。
她瞳孔已收缩,过很久,才发出那销魂蚀骨笑:“你居然还没有死?”
他果然没有死,他不能死。
“你父母全都死,你活着还有什意思?不如也死吧!”
她知道他是什人,却不知道他是个怎样人。很少有人能知道他是个怎样人,很少人能真解他。鲜血正沿着他脸慢慢流下。他脸上没有泪,只有血。
可是他身子里已没有血,他血已全都流出来,现在他血管里流动着,或许也只不过是股和她同样自地狱中带来力量。仇恨力量。
难道她不是人?难道她真是自地狱中复活,来讨债恶鬼?现在这地方也渐渐灼热如地狱。悲惨如地狱。她居然走入这地狱。
她慢慢地走进来,脚上鞋子已被血泊染红,手里刀在闪着光。
她眼睛在搜索,然后就瞬也不瞬地停留在雷奇峰头上。这是她仇人头颅,她要提着这头颅回去,回去祭她母亲。
仇恨!仇恨在个人心里燃烧时,比烧山烈火更凶猛,更可怕。
苍天既然已在人间留下爱,为什又要播下仇恨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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