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她“病”得实在太重,连个碗都摔不远。她更害怕,怕得全身都在发抖。
她自己知道自己武功,那身惊人武功到哪里去?小媳妇终于叹着气,带着红糖回家,不出半个时辰,左邻右舍都会知道这杂货店老板娘已经病得快疯。谢玉仑真快疯。她已经看见自己手,双柔若无骨春葱般玉手,现在竟已变得像只鸡爪。
别地方呢?她把手伸进被窝,忽然又缩出来,就好像被窝里有条毒蛇,把她咬口。然后她又看到那个镜子,她挣扎着爬过去,对着镜子看眼。只看眼,她就晕过去。
马如龙慢慢地弯下腰,从地上捡起破碗碎片。其实他并不想做这件事。他真正想做事,就是先用力打自己十七八
“张记杂货”。门外是条不能算很窄巷子,刮风时候灰砂满天,下雨时候泥泞满路,左邻右舍都是贫苦人家,流着鼻涕小孩子整天在巷子里胡闹啼哭打架玩耍,鸡鸭猫狗拉屎到处都有,家家户户门口都晒着小孩衣服和尿布。
在这种地方,这种人家,除逗小孩子外,别娱乐几乎完全没有。江湖中英雄豪杰好汉们,当然不会到这种地方来。马如龙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居然变成这样家杂货店老板。
张老实矮矮胖胖身材,邋邋遢遢样子,张圆圆脸上,长着双好像永远没有睡醒眼睛,和个通红大酒糟鼻子。张老实对他老板礼貌并不十分周到,甚至连话都懒得说,连看都懒得看。
在这样个破铺子里,老板又怎样?伙计又怎样?反正大家都是在混吃等死,能挨天是天。马如龙对这种情况反而很满意,如果张老实是个多嘴人,对他特别巴结,他反而受不。
这杂货店原来老板和老板娘呢?俞五当然已对他们做妥当安排,现在他们过日子定比原来好得多。马如龙又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像这样日子,还要过多久?”
又有生意上门,个挺着大肚子年轻小媳妇,来买文钱红糖。就在这时候,马如龙听见声呼喊,声音虽然不大,可是马如龙这辈子都没有听见过这惊慌悲惨呼喊。谢玉仑定已经醒来,定已经发现这种可怕变化。马如龙几乎不敢进去面对她。
大肚子小媳妇看着他,摇头叹道:“老板娘病好像越来越重。”马如龙只有苦笑,掀起蓝布门帘,走进后面屋子。
谢玉仑正挣扎着想从床上爬起来,眼睛里充满令人看过眼就永远忘不惊慌、愤怒和恐惧,又嘶声呼喊:“你是什人?这是什地方?怎会到这里来?”
“这里就是你家,你已经在这里住十八年,就是你老公。”马如龙说出这些话时候,自己也觉得自己就像是条黄鼠狼。可是他不能不说:“看,你病又重,居然连自己家和老公,都不认得。”谢玉仑吃惊地看着他,没有人能形容她眼睛里是什表情。
大肚子小媳妇也从门帘外伸进头来,叹着气道:“老板娘定烧得很厉害,所以才会这样子说胡话,你最好煮点红糖姜水给她喝。”她话还没有说完,谢玉仑已经抓起床边小桌上个粗碗,用尽全身力气往他们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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