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都没有想,”大婉道,“只想好好地睡觉。”
谢玉仑忽然笑笑:“你用不着骗,知道你心里在想什。”
“哦?”
“你在想马如龙,”谢玉仑道,“知道你很喜欢他。”
大婉既不承认,也没有否认,却反问道:“你为什睡不着?你心里也在想什?”
现在下弦月还高高挂在天上,所以这里连个人都没有。
“刚才开门人是谁呢?”
“也是帮盖房子人,”俞六道,“保证他绝不会泄露们秘密。”
这个人,当然绝不会泄露任何人秘密。这个人是个聋子,不但聋,而且哑,又聋又哑又跛又驼又老,对人生,已经完全没有欲望,世上已经没有什事能打动他。
栋空空洞洞华屋,个迟钝丑陋残废,盏阴暗破旧灯笼,个月冷风凄春夜,七个亡命人,破旧灯笼在风中摇晃,丑陋驼子,提着灯笼跛跛地在前面带路,别人不愿看见他脸,他也不愿让别人看见他。
荣热闹。就在他们往外面看时候,车马忽然转入条死巷。
巷子尽头处没有路,只有户人家,看来无疑是个大户人家。朱门大户,门外蹲踞着两个很大石狮子,还有条可以容马车驶进去车道。朱漆大门是关着,他们车马,却直驶上这条车道,好像已经要撞在大门上。就在这时候,朱漆大门忽然洞开,车马直驶而入,停在个很大、很大院子里。车马驶入,大门就关起来,车门却已被俞六推开。
“各位请下车。”
“下车?下车干什?”
“今天晚上,们就留在这里!”
谢玉仑回答无疑会使每个人都吃惊。
“也跟你样,也在想马如龙,”她叹息着道,“这几个月来,他每天晚上都跟睡在间屋子里,每天晚上都可以听见他呼吸声,现在怎会不想他?怎能睡得着?”
他将七个人分别带入四间空屋。马如龙和俞六间,大婉和谢玉仑间,铁震天和王万武间,绝大师单独住间。没有人愿意接近他,他也不愿接近任何人。在个春寒料峭晚上,个像这样人,单独留在间什都没有空屋里,前尘往事新仇旧怨起涌上心头时,他将如何自处?
每个人都觉得很疲倦,非常非常疲倦,但是能够睡着人却不多。谢玉仑没有睡着。地上铺着床草席,她睡在草席上,窗外风声如怨妇低泣。
“你睡着没有?”
“没有。”大婉也没有睡着。
“你为什睡不着?你心里在想些什?”谢玉仑又问她。
“为什要留在这里?”
俞六笑笑:“因为无十三定也认为们会连夜赶路。”
每个人都认为他要连夜赶路,所以他偏偏要留在这里。铁震天忽然也笑笑:“这是个好主意!”
院子很大,屋子也很大,画栋雕梁,新糊上雪白窗纸,在夜色中看来白得发亮。可是屋子里什都没有,没有人,没有桌椅,没有家具,也没有灯光。虽然没有灯光,却有星光月色。虽然有星光月色,却衬得这栋无所有华屋更冷清凄凉。
俞六解释:“这是最近替人盖栋房子,屋主是位已退隐致仕高官,要等到下个月中才会搬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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