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人忽然全部散开,条面如淡金瘦长大汉高踞上座,正是屠去恶。
这些人挤在桌边并不是真在赌,只不过为掩护他而已。
田鸡仔看见他又笑,带着笑问他:“屠大侠是什时候来?”
“就是灯灭时候。”
大侠不能说谎,用不着田鸡仔再问,他自己已经先说:“也能让灯灭,也能要人命。”屠去恶厉声道,“只想要天下盗匪、恶人全部都死尽、死绝。”
田鸡仔自己发问,自己回答:“各位也许看不出他是谁,却定听说过,北六省有位神捕,十年内破案八百三十五件,开六扇门里空前未有纪录,名振黑白两道。”
他对着山羊胡子笑笑。
“说就是他。”田鸡仔道,“他就是鲁南鲁北九府五州十八道总捕头‘滴水不漏’金老总。”
他又问:“以金老总身份,若是想要家赌场把灯光全部熄灭,是不是很困难?”
没有人愿意回答这种问题,金老总自己却微笑着说:“不难,当然不难。”
吴涛淡淡地说:“有些人杀人本来就不必用刀,借刀杀人岂非更方便?”
田鸡仔笑笑,他道:“也希望你能明白件事,最好也在你临死之前明白。”
“什事?”
“这里确实有人想要你命,而且最少也有七八个人能要你命。”
“你呢?”
01
四月十七日。夜更深。
大多数赌徒都知道,“如意赌坊”里最大张赌桌是“天字号”。不是面积最大,而是赌得最大。
能在这张桌上赌人,来头也大。
所以这张赌桌虽然比赌摊押单双掷骰子桌子都小得多,在人们眼中却是最大张。
“好!”田鸡仔拍手,“屠大侠果然不愧是大侠,佩服。”
他忽然又大声问:“戴总镖头呢?”
这句话说完,立刻就有个
田鸡仔忽然又大声说:“屠大侠,现在你是不是也应该露面?”
这个人还没露面,大家已经知道田鸡仔说是什人。
“大侠”这两个字绝不是随便可以乱叫,江湖中大侠并不多,“屠大侠”好像只有个。
“嫉恶如仇”屠去恶。
灯光重亮后,赌台虽然又开,可是田鸡仔喝,赌人就没有看热闹人多,只有张赌桌上还挤满人。
“只有不想。”田鸡仔说,“如果这里只有个人不想要你命,这个人就是!”
他忽然大声说:“金老总,你说对不对?”
个始终远远坐在另角落里,背对着他们人,忽然叹口气,慢慢地转过身,苦笑道:“田大少,就知道你迟早会把拉出来。”
这个人枯瘦矮小,穿身很朴素灰布衣裳,留点很稀疏山羊胡子,不管在什地方,人们都很不容易注意到他。
“各位知不知道他是谁?”
世界上有很多事都是这样子。
这张桌子摆着,通常都是些黄金白银珠宝首饰钱票。田鸡仔却忽然把他腰带和个很破旧革囊拿下来摆在桌上。
“腰带里是把缅刀,革囊里是十三柄飞花旗。”田鸡仔说,“谁要谁就拿去。”
没有人懂得他意思。
田鸡仔说:“这些都是杀人利器,可是这辈子从来也没有用它来杀过人,根本就不想要这些累赘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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