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泪儿正蹲在水缸旁洗米,洗遍又遍,米里每个稗子,她都小小心心地挑出来,轻轻放在旁边。
等到饭锅上灶,她又将捡出来稗子用张纸包起来,再用清水将地上冲得干干净净。
俞佩玉发觉非但这大间屋子里点尘不染,就连锅灶上都没有丝毫烟熏油腻,这厨房竟比别人家客厅还干净。
这双又瘦又白小手,每天竟要做这多辛苦事,这伶仃纤弱身子,怎能挑得起这大担子?
银花娘这才展颜笑,道:“想不到这孩子脾气竟如此倔强,倒和小时候样……”
她语声忽然顿住,眼珠子转,才接着笑道:“这孩子若真和小时候样,们吃她稀饭,就再也莫想活着下楼,得下去瞧着她。”
俞佩玉皱眉道:“小小孩子,你也怕她下毒?”
银花娘回眸笑道:“比她还小时候,就已毒死过七八十个人。”
俞佩玉淡淡笑道:“她不怕你,你反而怕她?”
俞佩玉冷冷道:“你若想和走在路,以后最好还是……”
话未说完,突见朱泪儿双手蒙着脸,颤声道:“你……你打得好疼呀。”
银花娘怔怔,道:“方才打你,你现在才觉得疼?”
朱泪儿道:“疼……疼死。”
银花娘吃惊地瞧着她,简直也说不出话来。
菜来给这些叔叔阿姨们吃好?”
朱泪儿动也不动,只是淡淡道:“不去,不能离开三叔。”
银花娘笑道:“乖乖地去吧,小孩子怎能不听大人话。”
朱泪儿连瞧也不瞧,道:“不去。”
银花娘笑容更温柔,柔声道:“知道你点也不怕,所以不听话,是?”
银花娘怔怔,她实在也不知道自己怎会对这又瘦又小女孩子,起种莫名其妙畏惧之心。
连郭翩仙那厉害眼睛瞪着她时,她都不在乎,但这小女孩眼睛瞪着她,她却觉得心里有些发冷。
她怔半晌,才勉强笑,道:“个人谨慎些总是好,这句话你难道忘?”
俞佩玉叹口气,道:“你若是要下去,不如还是让下去吧。”
楼下也只有间屋子,大半间都堆着柴米,只留下块很小角落,搁着水缸、碗柜和锅灶。
她简直想不到世上有感觉如此迟钝人,别人打她巴掌,她竟在盏茶工夫后才知道疼。
银花娘呆望着她,竟连要吃稀饭事都忘。
这时那似乎睡着病人却忽然叹口气,道:“你既然怕疼,为何不听人家话,下楼去煮稀饭吧。”
朱泪儿忽又瞪起眼晴来,瞪着银花娘,道:“三叔叫去,就去,别人就算打死,也不会去。”
她慢吞吞地爬下床,慢吞吞地走下楼,俞佩玉瞧着她纤弱身子,苍白脸和手,心里不禁暗暗叹息。
她嘴里温柔地说着话,手却已个耳光打在朱泪儿脸上,朱泪儿苍白小脸,立刻被打得又红又肿。
但她却还是动也不动,连眼睛都没有眨,简直好像点感觉也没有,只是瞪眼瞧着银花娘。
银花娘皱皱眉头,媚笑道:“你嫌打得太轻,是?”
她手又伸出去,但却已被俞佩玉握住。
银花娘叹口气,道:“就知道你又要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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