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佩玉几乎忍不住要放声狂呼:“他并不是在装假,他实在是不认得你,只因他并不是二十年前你见过那放鹤老人,他是冒充。”
他只有拼命咬紧牙齿,才能忍住不发出声音来,他脸上肌肉已因痛苦而扭曲,朱泪儿回头瞧见这张脸,也不禁激灵灵打个寒噤,只因她也从未想到这张脸会变得如此痛苦,如此可怕。
俞放鹤却忽然大笑起来,仰天狂笑道:“二十年前往事,在
他话还没有说完,众人听到“胡姥姥”三个字,已不禁失声惊呼出声,胡姥姥却吃吃地笑起来,道:“听你这说,好像是直到现在才认出是胡姥姥。”
俞放鹤道:“在下等有眼不识泰山,但望佬佬恕罪。”
胡姥姥凝注着他,好像第次看到这个人似,她那张狡猾、满布着皱纹脸上,也像是露出些惊讶之色。
俞放鹤虽还在微笑着,但显然也被她瞧得有些不安,被这样双老狐狸般眼睛盯着,没有人会觉得好受。
胡姥姥终于叹口气,摇头道:“你实在是个不起人物,就连老婆子也弄不懂你,你方才若是想借老婆子手来杀屠飞,现在屠飞已死,你为什还要装作不认得?”
嗽声愈来愈急,张脸已渐渐发青,眼泪鼻涕却齐流下,忽然全身阵抽搐,接着,又是声狂吼。
只听“喀”声,他身子已仰天跌倒,鲜血自嘴角飞溅而出,两只手不住疯狂般挥舞,鲜血又像雨点般自他手上流出来,他右手竟已赫然只剩下两根手指,他竟已生生将自己三根手指咬断。
向大胡子似乎想赶过去扶起他,但向前走步,立刻又向后退三步,望着林瘦鹃道:“蚕豆有毒?”
林瘦鹃只点点头,没有说话,但闻阵阵咀嚼之声传过来,屠飞竟在咀嚼着自己手指,想见他必已痛苦得无法忍受,众人见到这老婆子毒药竟是如此恶毒,早已满头冷汗,哪里还敢说话。
胡姥姥悠然笑道:“蚕豆炒肉,乃是时鲜名菜,蚕豆和手指同嚼,味道想必也不错,难为你竟想得出这妙吃法来,老婆子就没有这样口福。”
俞放鹤微笑道:“但在下实在……”
胡姥姥冷冷道:“你实在是认得,二十年前你就认得,只要见过老婆子面人,就永远也不会忘记,何况你和还有些交情。”
俞放鹤面上微笑,像是忽然被冻结住,这变化别人也许都没有注意,但俞佩玉……
朱泪儿只觉俞佩玉双冰冷手,忽又发起热来,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心在狂跳,身子也在剧烈地颤抖。
只听胡姥姥道:“你明明认得,为什还在装作不认得?”
众人见到屠飞满脸鲜血,听到他咀嚼之声,已是心里作呕,此刻胡姥姥再这样说,向大胡子忍不住扭过头去,吐出来。
等他再回过头时,屠飞手已不能动,咀嚼之声已不复再闻,只能听见阵阵微弱呼吸声。
再过半晌,连呼吸声也终于停止,自他指尖嘴角流出鲜血,却已变得有如墨汁般漆黑。
胡姥姥叹口气,喃喃道:“想不到堂堂‘没影子’屠飞,竟连小小粒蚕豆也消受不起。”
俞放鹤也长长叹口气,道:“果然是胡姥姥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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