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佩玉柔声道:“但无论多深创伤,都会平复,无论多深痛苦,日久也会渐渐淡忘,只有欢乐回忆,才能留之永远,就为这原因,所以人才能活下去。”
朱泪儿嫣然笑,道:“不错,个人若永远忘不那些痛苦事,活下去就实在太没意思。”
这时太阳已升起,秋日花木虽已开始凋谢,但路旁稻田里仍是片金黄,天地间仍然充满生趣。
世上又有什花香气,能比得上成熟稻香?
朱泪儿深深吸口气,笑道:“无论如何,还活着,还年轻,世界这大,到处都是可以去地方,还有什痛苦呢?”
他沉吟半晌,喃喃道:“不知道唐家庄人现在是否已发现唐无双失踪,不知道金燕子现在是否还在那里?”
朱泪儿道:“四叔是不是想到唐家庄去看看?”
俞佩玉道:“去看看也好。”
朱泪儿拍手笑道:“那好极,早就听说过唐家庄里好玩得很。”
突听阵乱嘈嘈人声传过来,其中还夹杂着妇人童子啼哭声,显见是俞放鹤已将李渡镇上居民放回来。
惜,就自己留着它吧,可不想将这大本废纸藏在身上,女孩子身子若窝窝囊囊,看起来就像个大傻瓜。”
俞佩玉笑笑,道:“你无论怎看,都不会像个大傻瓜。”
他竟真将这两样废物藏在身上,又将那些人尸体,都推进坑里,用挖出来泥砂掩埋起来。
朱泪儿叹口气,微笑道:“四叔心实在太好,将来也不知哪个女孩子有这样好福气,能嫁给四叔这样温柔善良人。”
俞佩玉也想笑笑,却实在笑不出来,他想起林黛羽,又想起金燕子,忍不住长长地叹息声,黯然道:“任何人都最好莫要和在起,否则只有倒霉。”
她张开双臂,迎着风奔出去。
俞佩玉见她笑容,心境也在不知不觉间开朗起来,但就在这时,稻田里忽然传出阵痛苦呻吟声。
人喘息着道:“年轻人实在不该痛苦,只有这种老婆子才……才……”
她每个字都像是说得十分艰苦,说到这
朱泪儿立刻拉起俞佩玉手,绕着圈子奔出去。
到镇外,大地气息就渐渐芬芳起来,再也没有血腥和焦臭气,但那悲痛哭声还隐约可闻。
朱泪儿忽然道:“四叔你想那俞放鹤真会补偿李渡镇损失?”
俞佩玉叹道:“这人现在正急着树立侠名,又怎会失信于他们?”
朱泪儿道:“可是他们精神上所受苦难,又有谁能补偿呢?个人家若被毁,你就算重新为他盖起栋更好房子,他也还是难免痛苦。”
朱泪儿眨眨眼,道:“四叔说这话意思,难道是不想带起走?”
她不等俞佩玉说话,又低下头道:“虽然是孤苦伶仃个人,虽然没地方可去,但四叔若怕带着累赘,也不敢勉强四叔。”
俞佩玉拍拍她头,失笑道:“小姑娘不可以如此多心,何况,四叔就算不想带你起走,听你这样说,也没法子不改变主意。”
朱泪儿立刻抬起头来笑,道:“那,现在咱们到哪里去呢?”
其实俞佩玉自己现在又何尝不是无家可归,无处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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