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佩玉道:“你知道绝不会杀你。”
胡姥姥忽然咯咯大笑起来,道:“自然知道你不敢杀,老婆子反正半截已入土,这小姑娘活日子还长着哩,用她条命,换条命实在划不来。”
俞佩玉道:“你要怎样才肯拿出解药来?”
朱泪儿脸已气得发青,跺脚道:“这……这老太婆简直不是人。”
俞佩玉本就生怕胡姥姥搞鬼,是以直在留意着她,但胡姥姥看来并没有什举动,俞佩玉又是惊奇,又是愤怒,厉声道:“你又玩什花样?”
胡姥姥苦着脸道:“老婆子指甲太长,不小心割破朱姑娘手。”
不等她说完,俞佩玉已蹿过去拉起朱泪儿小手,只见她白生生手背上,果然已多个鲜红指甲印子。
俞佩玉变色道:“她指甲上有毒?”
俞佩玉什话也没有说,只是将那筒水放在她面前,胡姥姥挣扎着爬起来想去拿,但手却抖得连片竹叶都拿不起来。
朱泪儿道:“小心些,你若将这筒水打翻,可没有人再去为你拿。”
胡姥姥喘着气道:“知道……知道……”
她话还没有说完,竹筒已从手上掉下来,若不是朱泪儿接得快,筒里水早已都泼在地上。
朱泪儿跺脚道:“叫你小心些,你没听见?”
朱泪儿又笑,道:“你难道觉得已经可以嫁人?”
胡姥姥道:“为什不可以?有人在你这样年纪,已经做妈妈哩。”
朱泪儿垂首望着手里稻穗,痴痴地出神。
阳光照在她脸上,她眼睛发着光,嫣红面靥也发着光,看来确已不再是个孩子。
在苦难中成长孩子,不是常常都比别人成熟得快些?
朱泪儿点点,道:“嗯。”
俞佩玉悄声道:“这毒不妨事?”
朱泪儿垂首道:“这点毒若吃下去,定没什关系,但现在她划破皮肤,毒是由血里进来,只怕……只怕就……”
俞佩玉长长吸口气,转身面对着胡姥姥,字字道:“你究竟要怎样?”
胡姥姥颤声道:“老婆子实在不是故意,实在该死,实在对不起你们,公子你……你杀吧。”
胡姥姥颤道:“……也想不到竟会变得如此不中用,看来只怕是真快死……”说着说着,她老眼里竟流下泪来。
朱泪儿摇着头叹口气,蹲下来将竹筒凑到胡姥姥嘴上,胡姥姥立刻像婴儿索乳般捧住竹筒,喝得啧啧有声。
瞧见她这样子,朱泪儿忍不住笑道:“四叔,你看她像不像……”
话未说完,笑容忽然僵住,个翻身过后五尺,筒里剩下来半筒水全都泼在胡姥姥身上。
俞佩玉失声道:“你怎样?”
朱泪儿忽然觉得这老太婆并不十分讨厌。
她却没有瞧见胡姥姥为说这几句话,不但连嘴都说得裂开,伤口也迸出血来,这已老得成精老太婆,自然知道情窦初开小姑娘最喜欢听话,就是别人说她已长成大人。
但她为什要这样辛苦地来讨好朱泪儿呢?
俞佩玉终于回来,也带回只盛满水竹筒,他额上又有汗珠,显见这筒水得来并不容易。
胡姥姥大喜道:“谢谢你,谢谢你,老婆子早就知道公子你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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