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遇着这样对手,都只有自认失败。
朱泪儿虽已赶到他身旁,却不敢说话,因为她很解他此刻心情,她不知该说什。
也不知过多久,俞佩玉忽然大声道:“为什要放弃?这次就算已经失败,但下次还有机会,下次就算又失败,还有再下次,是?”
他这话虽是在对自己说,但朱泪儿还是仰望着他,目光中充满柔情,也充满赞许,柔声道:“不错,只要们没有倒下去,总
任何人都可以猜出她所说“他”是什人。
朱泪儿目光,也不禁四下望眼,暮色中难道真有双冷酷而带着讪笑眼睛,在看着他们流泪?
俞佩玉用衣袖擦去石碑上点泥痕,道:“走吧。”
朱泪儿霍然站起来,道:“走。”
连第粒初星都还没有升起来,现在正是天地间最黯淡时候,他们沿着呜咽流水无言地走段路。
乌云掩去落日,像是夕阳也在吝惜着它最后抹颜色,不肯让人们在黑暗前享受最后刻光明。
虽然没有雨,但天色却比有雨时候更沉重。
朱泪儿流泪道:“原来她早已抱定必死之心,为什却看不出,为什不知道?为什还要怪她……”
俞佩玉只是望着面前抔黄土,想到那双多情男女,为什多情男女归宿总是抔黄土?
他悄悄擦擦眼睛,道:“走吧。”
,她脸上颜色也已惨变,失声道:“大姐你……”
金花娘柔声道:“很好,很快乐,实在从来也没有这快乐,因为知道以后永远都要和他在起,再也没有人能分得开们。”
朱泪儿这才吃惊,抢过她面前酒杯,俞佩玉已耸然站起,金花娘温柔地拉住朱泪儿手,道:“你不用尝,这杯酒并没有毒。”
朱泪儿道:“但你……你……”
金花娘柔声道:“毒,已经在心里,在看到小唐死那刻,已……”
俞佩玉走得最快,而且每步都踏得很重,他似乎想将脚下泥土踩碎,将整个大地都踩碎。
唐珏终于还是死。
俞佩玉唯希望又已断绝。
他几乎已完全绝望,要完全放弃,因为他无论怎奋斗,怎挣扎,对方只要轻轻挥手,就将他希望打击得粉碎。
乌云下山岳,看来是那庞大,那神秘,那不可撼动,他对手却比山岳更强大,又如乌云般高不可攀,不可捉摸。
朱泪儿抬起头,嗄声道:“走吧?你难道只有这两个字可说?”
俞佩玉沉默很久,黯然道:“还有什可说,还能说什?”
铁花娘忽然道:“至少们不应该在这里流泪。”
朱泪儿道:“为什?为什?”
铁花娘四下望眼,似乎在寻找着隐藏在西风中,隐藏在暮色中魅影,然后,她字字道:“因为他若看到们在痛苦流泪,定会觉得很欢喜,们为什要让他欢喜?有眼泪为何不能到别处去流?”
她没有说完这句话。
至少,她死得并不痛苦,活着才痛苦。
又将近黄昏。
西风在呜咽,远处流水也在呜咽。
朱泪儿望着新堆坟墓,忽然放声痛哭起来,最后不停地说着:“为什不喝那杯酒?为什不喝那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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