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听人道:“已来,何必去追。”
这声音既非十分冷漠,也非十分尖锐,但听来却特别令人不舒服,只因无论是谁说话,多少总有个高低快慢,但这人说话,每个字都是平平淡淡,不快不慢,就像是铜壶滴水,说不出单调沉闷。
语声中,已有个人出现在门口。
这人长得既非十分难看,也非十分凶恶,更没有什残缺之处,但也不知怎地,叫人看就觉得全身发冷。
他眉毛很浓,眼睛很大,甚至可以说相当英俊,嘴角还带着丝微笑,骤然看来,这笑容还相当动人。
杨子江也不说话,把撕开他衣服,只见他身上更是血迹斑斑,伤痕至少有十七八处之多。
海东青武功之高,俞佩玉、朱泪儿都知道,此刻连他也身负重伤,朱泪儿简直无法相信。
杨子江脸上也不禁变颜色,沉声道:“是哪些人下手?”
他不问是“谁”下手,而问是“哪些人”下手,只因他确信如果单独个人是万万伤不海东青。
海东青双拳紧握,紧咬着牙齿,道:“是……”
“海兄武功是见过,这就难怪姬姑娘不是敌手,但两位和这位姬姑娘又有什过节呢?”
杨子江道:“什过节也没有,只不过俞放鹤要将她送回‘杀人庄’去。”
朱泪儿动容道:“难道海东青那样人,也会做俞放鹤走狗?”
杨子江笑道:“既是窝里养出来,自然个鼻孔出气。”
朱泪儿道:“你们既然如此听俞放鹤话,为何要将王雨楼这些人杀呢?”
但仔细看,他全身上下,连丝笑意都没有,目光更是冰冰冷冷,这笑容就像是别人用刀刻上去,所以他愤怒时在笑,悲哀时也在笑,杀人时在笑,吃饭时也在笑,甚至连睡着都在笑。
这笑容是永远也不会改变丝毫。
他身上穿着件紧身黑衣,剪裁得极为合身,腰上却缚着条血红腰带,腰带上斜插着柄月牙般弯刀,刀柄上也缚着红绸,刀身却漆黑如墨。
杨子江虽然吃惊,但立刻就镇定下来,瞪着这人道:“就是你下毒手?”
这人微笑道:“不错,令师兄就是被灵鬼杀。”
他嘴唇虽然在动,声音却已听不出来。
杨子江道:“是谁?是谁?”
海东青嘴唇又动两动,就仆地跌倒,要知他身受重伤,早已不支,全凭着股求生之念,动用最后分潜力,才勉强能逃到这里,此刻骤然见到亲人,心情放松,哪里还能支持得下去。
铁花娘赶紧将他扶到椅子上,查看他伤势。
杨子江却只是木立在那里,呆半晌,忽然跺脚道:“无论是什人伤他,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他们追回来。”
杨子江笑道:“只因高兴。”
这句话刚说完,他脸色忽然变变,轻叱道:“什人?”
这句话说完,朱泪儿才听到阵衣袂带风之声,自远而近,掠而至,朱泪儿正在惊异此人轻功之高,来势之快,但听“嘭”声,已有人,撞破窗子,蹿进来,赫然正是海东青。
朱泪儿又惊又喜,失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你……”
她语声忽又顿住,只因她这时才发现海东青黑衣上,到处都是血迹,脸上却连丝血色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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