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大家都在为生活奔波,很难见到次面,年中只有在这天,才能欢聚在起。开怀畅饮,尽欢而散
然后卖糕、卖卤菜、卖酒、卖豆腐皮、卖香饼……
个接着个,都过来,而且,都跪下来,用他们自己家乡话,说出他们对主人感激和祝贺。
听他们口音,南腔北调都有,显然不是来自同个地方。
他们不约而同,不远千里赶到这里,难道只为要送这卷香饼、碗云吞?
无忌更奇怪!
这片平地忽然就变得热闹起来,就像是个庙会市集。
无忌看呆。
他从未看见过这许多卖零食点心小贩,更想不到他们会到这里来。
他们到这里来是干什?
这里有谁会去吃他们卖东西?
吆喝声中,个头戴竹笠胖子,挑着个云吞担子走入这片空地。
担子前面头,炉火烧得正旺,炉上锅里热气腾腾,后面头除有个放碗筷作料柜子外,还有个摆牛肉纱罩。在江南,在你晚上睡不着时候,便随时都可以找到这样小食,叫碗热乎乎云吞来吃。
可是无忌做梦也想不到,在这里也会看见这种小食。
这地方有谁会吃他云吞?
云吞担子刚放下,外面又响起叫卖声,个人用苏白唱着:“白糖方糕黄松糕,赤豆绿豆小甜糕。”
等到他看见个卖油炸五香花生老太婆,捧着把花生走过来时,他几乎忍不住要叫出声来。
这个卖五香花生老太婆,赫然竟是以“金弓银弹”名满江湖黑婆婆。
黑婆婆却好像根本没看见他,更不认得他,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献出自己礼物,换得主人微笑,就满怀感激地走。无忌也只好将自己好奇心勉强压制着。他向是个很有家教年轻人,他不愿在这个好客主人面前失礼。
这时小贩们已经在开怀畅饮,你饮酒,吃你牛肉,彼此交换,吃得痛快极。这种吃法确别致有趣,远比吃整桌翅席还要痛快得多。
他们彼此之间,不但全都认得,而且还像是很好朋友。
没有人吃,他们就好像准备自己吃。
可是他们在还没有开始吃之前,每个人都将自己卖东西,选份最好送来,送给这辆神秘马车神秘主人。
卖云吞先捧着碗热腾腾云吞走过来,在车门外跪下,恭恭敬敬地说道:“这是弟子孝敬主人点意思,恭祝主人身子康健,事事如意。”
主人只微笑着点点头,连个“谢”字都没有说。
可是这卖云吞已经感激得要命,高兴得要命,因他已看见他主人微笑。
个又高又瘦老人,背上背着个绿纱柜子,面唱,面走进来。
他卖这几种软糕,都是苏杭带最受欢迎甜食。
可是他怎会卖到这里来?
来还不止他们两个。
跟在他们后面,还有卖卤菜、卖酒、卖湖北豆皮、卖油炸面窝、卖山东大馒头、卖福州香饼、卖岭南鱼蛋粉、卖烧鸭叉烧、卖羊头肉夹火烧、卖鱿鱼羹、卖豆腐脑、卖北京豆汁,五花八门,各式各样小贩挑着各样担子,用南腔北调各式各样叫卖声,从四面八方走入这片灯火通明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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