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烟袋却已灭
。
他慢慢地打出火镰火石，燃起
根纸煤，点着旱烟，才慢慢地问道：“当时你们是不是空着手
？”
丁刚道：“不是。”
屠强道：“
带着丧门剑，他带着雁翎刀。”
老头子道
胡跛子道：“他样子已变，连廖八都已认不出他。”
老头子道：“个人样子，本来就时常会改变。”
胡跛子道：“他武功也变。”
老头子道：“你怎
知道他武功变？”
胡跛子道：“去看过唐洪他们尸身，从他们致命伤口上，就可以看得出那个人出手虽然狠，力量却不够足，力量不足，当然就不会太快。”
老头子道：“想不到今年他手气还是和去年样好。”
胡跛子道：“是。”
老头子道：“只可惜他永远不会再有这好手气。”
他接着旱烟，抽口，又递给胡跛子：“因为现在他当然已经是个死人，死人当然绝不会再有好手气。”
胡跛子道：“他还没有死！”
他可惜是这根针，不是贾六这条命。
丁刚和屠强手心直在冒冷汗，实在很想赶快离开这里。
胡跛子却偏偏连点要走意思都没有，神态居然还好像很悠闲。
抽旱烟老头子，忽然把烟管交给他。
胡跛子也不说话，接过来抽口，又递回去。
和屠强也没有动，两个人都已吓得连腿都软。
他们直都张大眼睛在看，却看不出贾六是怎死。
那瘦猴子样年轻人慢慢地站起来，手里拿着双筷子，走到贾六面前，忽然伸出筷子，往贾六咽喉上夹，夹起根针。
根比绣花针还小针，针尖上带着点血丝。
贾六咽喉上也沁出滴血珠。
老头子道：“今年这个人呢？”
胡跛子不回答，却转向丁刚、屠强：“你们站起来，让这位老人家看看你们伤口。”
伤口并不深，所以他们很快就能够站起来走动，而且走到这里。
可是在当时那瞬间，他们却非倒下去不可，因为那剑正好刺在要他们非倒下不可地方，非但分毫不差，力量也用得恰恰是要他们非倒下去不可程度，分也不轻，分也不重。
老头子凝视着他们伤口，脸上还是点表情都没有。
老头子道：“你没有杀他？”
胡跛子道：“没有。”
老头子道：“为什？”
胡跛子道：“因为没有把握确定他是不是去年那个人。”
老头子道：“你没有把握？”
老头子接过来，抽口，又再交给他。
两个人你口，口，默默地抽着这杆旱烟，烟斗里火光明灭，吐出来烟雾愈来愈浓，两个人好像都在等着对方开口。
胡跛子终于道：“等人已经出现。”
老头子道：“很好。”
胡跛子道：“今年他又连掷出十四把三个六。”
根针，滴血，条命！
好厉害毒针，好快出手！
瘦猴子样年轻人看着筷子里夹着毒针，摇摇头，叹口气，喃喃道：“可惜，可惜……”
他慢慢地走回去，把这根针在酒杯里洗洗，掏出块雪白手巾来擦干净，再用这块布把这根针包起来，放进怀里。
他连看都没有再看贾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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