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忍不住问自己：“如果
是乔稳，在今天这种情况下，会怎
做？”
他不想知道答案。
他很快地大步走
出去。
如果乔稳真
不惜出卖朋友来保全自己性命，唐玉还是
样会杀他。
那时唐玉杀人后心情就不同。
他自觉已对得起大风堂，对得起院子里那四十三个兄弟。
他也已对得起自己。
看着这个自己情愿做笨蛋人倒下去，唐玉心里怎想？
他杀人时总是带着微笑，可是这次他笑容消失。
他杀人后总觉得有种残酷满足和兴奋。
乔稳道：“情愿。”
乔稳已扑上去，用尽全身力量扑上去，挥拳痛击唐玉脸。
能够独当面，主持大风堂分舵，当然绝不是太无用人。
他也曾苦练过武功，他“大洪拳”练得很不错，近年虽然已很少出手，可是出手仍然很快，这拳他用尽全力，拳势更猛烈。
他是在拼命！
道：“你很有自知之明。”
乔稳道：“所以早就决定，如果遇见这种情况，只有出卖大风堂，保全自己性命。”
他慢慢地接着道：“个人只有条性命，无论什事，都不如自己性命珍贵。”
唐玉道：“完全正确。”
乔稳道：“所以，个人如果为别事连自己命都不要，这人定是个笨蛋。”
他会觉得很愉快，因为他又把“人性”玩弄次。
可是现在他已明白，人性中也有尊严面，任何人都不能轻侮否认。
这使得他对“人”也生出点尊敬——至少在他走出去时候，他感觉是这样子。
这次他却觉得很空虚。
他甚至觉得自己很无趣。
现在他才明白，个人是不是真有勇气，平时是看不出来。
平时懦弱无用人，面临生死关头时，往往会显出过人勇气来，慷慨赴死。
平时总是拍着胸脯说不怕死人，到这种时候，反而会临阵脱逃。
只可惜他对手是唐玉。
他拳头挥出时，唐玉手指已戳断他喉结。
他慢慢地向后退两步，慢慢地倒下去，就好像个疲倦人睡到床上去样，显得出奇地平静。
在临死前这瞬间，这个怕死人竟完全没有点恐惧。
因为他求仁得仁，现在，终于如愿以偿。
唐玉微笑道：“你当然不是笨蛋。”
乔稳道：“是。”
唐玉显然很意外：“你是笨蛋？”
乔稳道：“直到今天，真遇见这种情况时，才知道个人死并不是最重要，有时活着还不如死好。”
唐玉道：“难道你情愿做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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