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忌道：“没有。”
这挑夫道：“你花五钱银子雇
们
天，花得冤不冤枉？”
无忌道：“不冤枉。”
他不能不承认这点，像他们这样
挑夫，实在
他这生中奇奇怪怪事也做过不少，却从来没有做过老板。
可是这四个挑夫直都叫他老板。
无忌道：“你在叫？”
这挑夫道：“不管们姓什
，们总是你雇来，你总是们老板。”
无忌不能不承认。
老人脸上忽然露出种奇怪已极表情，就好像个胆小少妇半夜醒来，忽然发现有个陌生男人压在她身上，惊讶、恐惧，都已到
极点。他忽然凌空翻身，掠出竹棚，眨眼间就踪影不见。
要学“射”，定要先练眼力。
黑铁汉从七八岁时候就开始练眼力，要练得可以把暗室中只蚊子看得和别人看老鹰还清楚，才算略有成就。
无忌眼力也绝不比他差。
但是他们都没有看出这老人为什要突然逃走，像他那样绝顶高手，绝不是很容易就会被骇走人，除非他忽然看见鬼，忽然被毒蛇咬口。
因为他并不是王汉武，淮南派不散威名，并没有毁在他手里。
——所以没有人能击败鹰爪王，从前没有，以后更没有。
04
黑铁汉满眶热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忽然也霹雳大喝声：“开！”
弓弦响，三尺六寸长银羽箭已随弦飞出，喝声如霹雳惊雷，箭去如流星闪电。
紧牙关，不开口。
老人道：“其实你应该知道是谁，也知道你是谁。”
卖糕人忽然问：“是谁？”
他张嘴，就有口鲜血喷出来。
老人摇头叹气，道：“鹰爪王，王汉武，你这是何苦？”
这挑夫又道：“你出五钱银子，雇们做挑夫，要们替你把这口棺材送到蜀中去？”
无忌道：“不错。”
这挑夫道：“们这路上，有没有出过什差错？”
无忌道：“没有。”
这挑夫道：“们有没有偷过懒，耽误过你行程？”
这里没有鬼，也没有毒蛇。
他怕是什？
这挑夫只手端着破茶碗，只手拿着块硬饼，脸上表情由欢喜变为惊讶，由惊讶变为恐惧，由恐惧变为怀疑。
现在他脸上忽然又变得全无表情，忽然唤道：“老板。”
无忌不是老板。
黑铁汉身长八尺，两膀有千斤之力，他金背铁胎弓是五百石强弓，他银羽箭虽然不能开山射月，但也足以穿云裂石。
江湖传说，如有三个人背贴着背站着，他箭就能射个对穿。
可是银光闪，箭忽然已到老人手里，他只伸出两根手指，就把这根穿云裂石银羽箭捏住。
在这瞬间，黑铁汉面如死灰，雷家四兄弟喜动颜色。
想不到就在这瞬间，情况忽然又改变。
卖糕人用衣袖擦干嘴角鲜血，大声道：“不是鹰爪王，不是王汉武。”
刚擦干血又流出来，他喘息着道：“鹰爪王，王汉武早已死，没有人能杀他，他……他是病死，…………”
老人眼睛里已露出同情之色，柔声道：“知道，你只不过是个卖糕人而已。”
卖糕人慢慢地点点头，闭上眼睛，慢慢地倒下去。
他求仁得仁，死而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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