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剑余力仍在,仍有刺人于死力量。
燕十三不能不反击。他剑已出鞘,剑光闪。
这个人凌空翻身,落在七尺外,铁青脸上还带着醉意。
“曹冰!”
燕十三失声而呼,声音中带着三分惊讶,七分惋惜
秋风也低沉如叹息。
就在这时,黑暗中忽然闪出个人,柄剑!
个人,柄剑。人动作矫健如鹰,剑冲刺迅急如电。
这个人是在谢王孙背后出现,这柄剑直刺他后心。
等到燕十三看见时,已来不及去替他抵挡。
当然不是。
三少爷已死,他怎会死?
燕十三忽又回头,面对着谢王孙,道:“你为什告诉那些事?”
谢王孙淡淡道:“因为知道你是来送死!”
燕十三道:“你知道?”
他死得虽突然,却很平静。老人眼中虽已有泪光,声音也还是很平静!
“并不十分难受,因为他这生已活够,他生命已有价值,已死而无憾。”
他忽然问燕十三:“你是想默默地过生,还是宁愿像他那活三年?”
燕十三没有回答,也不必回答。
——你是愿意做流星?
十三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寒意,从心头直冷到足底。他已感觉到某种不祥事。他想问,可是他不敢问。他甚至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他只希望这种感觉是错误。
可惜他没有错。这块黑布掀起,露出是口棺材,崭新棺材上,仿佛有八九个字。
燕十三只看见三个字:“谢晓峰……”
大厅里灯火虽然依旧同样辉煌,可是无论多辉煌灯光,都已照不亮燕十三心。因为他心里光华已消失。
剑光华已消失——
谢王孙自己却仿佛完全没有感觉到,只是叹息着弯下腰,去拾起片枯叶。
他动作很缓慢。他去拾取这片枯叶,仿佛只不过是因为心里感触。
他生命已如这片枯叶,已枯萎凋落,可是他恰巧避开这闪电般剑。
在这瞬间,剑光明明已刺在他后心,却偏偏恰巧刺空。这其间间隔,只不过在发之间。
冲过来人力量已完全使出,收势已来不及,整个人却从他背脊上翻过来,手里剑就变成刺向他对面燕十三。
谢王孙道:“看得出你对晓峰佩服和尊敬,你已自知绝无机会击败他。”
燕十三道:“但送死却不是件值得尊敬事!”
谢王孙道:“是!”
他在笑,笑得却已有些凄凉:“至少就尊敬你,因为绝没有这种勇气,只不过是个平凡人,而且已老……”
他声音愈来愈低,已低沉如叹息。
还是愿意做蜡烛?
——流星光芒虽短暂,可是那种无比辉煌和美丽,又岂是千万根蜡烛所能比得上?
大厅虽然灯火辉煌,燕十三却宁愿走入黑暗。
远山间片无边无际黑暗。
燕十三忽然道:“你刚才告诉那些事,并不是因为你已将当作个死人。”
唯能杀他那柄剑!
“晓峰已死十七天。”
那当然绝不是死在曹冰剑下,没有人能击败他!绝对没有任何人。
唯能击败他,就是命运!
——每个人都有他自己命运,也许就因为他生命太辉煌,所以才短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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