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
湖水，静静夜色，人仍在，名剑却已消沉。
人仍在，可是人在何处？
今宵酒醒何处？
杨柳岸，晓风残月。
秋残，冬至，酷寒。
阵水花溅过，湖水又归于平静。剑却已消沉。
谢掌柜吃惊地看着他，忍不住问道：“你为什
不要这柄剑？”
燕十三道：“也许
还会要，那时当再来。”
谢掌柜道：“所以你在船头刻
个‘十’字，留作标志？”
燕十三道：“这就叫刻舟求剑。”
燕十三抬起头，盯着他，道：“你还知道什？”
谢掌柜举杯，道：“还知道这酒很不错，不妨多喝点。”
燕十三也笑，道：“有理。”
轻舟已在湖心。
谢掌柜仿佛已有酒意，忽然问道：“你看见那柄剑？”
谢王孙道：“是。”
个人只要还有点希望，生命就是可贵。
希望永远在人间。
夜色深沉。黑暗湖水畔，只有点灯光。
灯光是从条快船窗户下透出来，谢掌柜正坐在灯下独酌。
浪子已无泪，只有血，现在连血都已几乎冷透。
韩家巷最有名人是韩大奶奶，韩大奶奶在韩家楼。
所以他走。
夜色更深，谢王孙慢慢地穿过黑暗庭院，走上后院中小楼。
小楼上灯火凄凉，个衰老而憔悴妇人，默默地坐在孤灯畔，仿佛在等待。
她等是什人？
谢王孙看见她，目中立刻充满怜惜，无论谁都应该能看得出他情感。
冷风如刀，大地荒漠，苍天无情。
浪子已无泪。
阿吉迎着扑面冷风，拉紧单薄衣襟，从韩家巷走出来。他根本无处可去。
他身上已只剩下二十三个铜钱。可是他定要离开这地方，离开那些总算以善意对待过他人。
他没有流泪。
谢掌柜道：“你知道这是件多愚蠢事？”
燕十三道：“知道！”
谢掌柜道：“既然知道，为什要做？”
燕十三笑笑，道：“因为忽然发觉，个人生中，多多少少总应该做几件愚蠢事，何况……”
他笑容中带着深意：“有些事做得究竟是愚蠢，还是明智，常常是谁都没法子判断。”
燕十三点点头。
谢掌柜道：“只要那柄剑仍在，神剑山庄就永远存在。”
他轻轻叹口气，慢慢地接着道：“就算人已不在，剑却是永远存在。”
燕十三掌中也有剑。他正在凝视自己掌中剑，忽然走出去，走出船舱，走上船头。
湖上片黑暗。他忽然拔出他剑，在船上刻个“十”字，然后他就将这柄已跟随他二十年，已杀人无算剑投入湖心。
燕十三默默地走上船，默默地在他对面坐下，倒杯酒。
谢掌柜看见他，眼睛里就有笑意。
船离岸慢慢地驶入凄凉夜色中，静静湖水间。
燕十三已喝三杯，忽然问道：“你知道会回来？”
谢掌柜笑笑，道：“否则为何等你！”
他们是相依为命夫妻，已历尽人世间切悲欢和苦难。
她忽然问：“阿吉还没有回来？”
谢王孙默默地摇摇头。
她衰老疲倦眼睛里已有泪光，声音里却充满信心。
她说：“知道他迟早定会回来，你说是不是？”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