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阿吉,到街上去打几斤酒来。”
直要等到深夜,他才能躲到厨房角落里去休息片刻。
这时哑巴总会满满地装大碗盖红烧肉白饭,看着他吃,眼睛里总是带着同情之色。
阿吉却从来不去看他。有些人好像从来都不愿对别人表示感激,阿吉就是这种人。
因为他既没胆子,也没有用。直到那天有两个带着刀小伙子想白吃白嫖时,大家才发现他原来还有另面,他不怕痛。
阿吉站起来,看着那张皮肤绷紧圆脸。他听得见女人们都在吃吃地笑,可是声音却仿佛很遥远。
他也听见大象在大声说:“你把脚打湿,快擦干。”
阿吉什话都没有说。他默默地蹲下来,用哑巴给他洗脚布,擦干她肥脚。
大象也笑:“你是个乖孩子,晚上房里若是没有客人,你可以偷偷溜进去,免费。”
阿吉道:“不敢。”
韩大奶奶道:“有很多事只有男人才能做,们这里男人不是木头,就是龟公,现在总算找到个比较像人。”
她又在用力拍阿吉肩:“告诉这些母狗,你叫什?”
阿吉道:“叫阿吉。”
韩大奶奶道:“你没有姓?”
阿吉道:“叫阿吉。”
后面厨房去倒盆热水洗洗你自己,现在你看起来像条死狗,嗅起来却像条死鱼。”
她眼睛里也露出笑意。
“在这里做事,就算不是人,看起来都得像个人样子。”
厨房里充满白饭和肉汤香气,任何人从小院寒风中走进来,都会觉得温暖舒服。
在厨房里做事是对夫妇,男高大粗壮,却哑得像是块木头,女又瘦又小,却凶得像是把锥子。除他们夫妇外,厨房里还有五个人。
带着刀小伙子想扬长而去时,居然只有这个没用阿吉拦住他们。
小伙子们冷笑:“你想死?”
阿吉道:“不想死,也不想被饿死,你
大象道:“你连这点胆子都没有?”
阿吉道:“是个没用男人,需要这份差事来赚钱还债。”
于是他从此就多个外号,叫“没用阿吉”,可是他自己点都不在乎。
华灯初上时,女人们就换上发亮花格子衣服,脸上也抹浓浓脂粉。
“没用阿吉,快替客人倒茶。”
韩大奶奶用力敲敲他头,大笑道:“这小子虽然没有姓,却有样好处。”
她笑得很愉快:“他不多嘴。”
嘴是用来吃饭喝酒,不是用来多话。阿吉从不多嘴。
他默默地倒盆热水,蹲下来洗脸,忽然间只脚伸过来,踢翻他盆。
只很肥脚,穿着红缎子绣花鞋。
五个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女人,脸上还残留着昨夜脂粉和种说不出厌恶疲倦。她们年龄大约是从二十到三十五,年纪最大个乳房隆起如瓜,双肿眼中充满堕落罪恶肉欲。
后来阿吉才知道她就是这些姑娘们大姐,客人们都喜欢叫她“大象”。
年纪最轻个看来还是个孩子,腰肢纤细,胸部平坦,但却也是生意最好个——
这是不是因为男人们都有种野兽般残忍欲望?
看见阿吉走进来,她们都显得好奇而惊讶,幸好韩大奶奶也跟着来。姑娘们立刻都垂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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