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叹
口气，喃喃道：“明明是个聪明人，为什
偏偏要自讨无趣？”
门外
人冷冷道：“因为他已无路可走。”
声音本来还很远，只听院子里
石板地上“笃”响，就已到门外。
接着又是“笃”响，门外这个人就已经到屋子里，左边只衣袖空空荡荡地束在腰带上，右腿已被齐膝砍断，装着只木脚，左眼上条刀疤，从额角上斜挂下来，深及白骨，竟是个独臂单眼单足残废。像这样残废，样子本来定很丑陋狞恶，这个人却是例外。他不但修饰整洁，衣着华丽，而且还是个很有魅力男人，就连脸上那条刀疤，都仿佛带着种残酷魅力。他衣服是纯丝，胖腰玉带上，还斜斜插着柄短剑。
屋子里有活人，也有死人，可是他却好像全都没有看在眼里，只冷冷问：“谁是这里主人？”
只不过是个十四五岁孩子。
小弟道：“
知道别人定看不出今年才只十五岁，就好像别人也看不出这位茅大先生今年才三十五样。”
他忽然笑笑，笑容显得很凄凉：“这也许只不过因为日子比别人家孩子过得苦些，所以长得也就比别人快些。”
痛苦经验确实本就最容易令孩子们成熟长大。
仇二看着他，又看看阿吉，忽然跺跺脚，抱起他朋友尸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大老板看着阿吉，又看看竹叶青，勉强笑道：“现在好像还是。”
独臂人眼角上翻，傲然道：“有客自远方来，连个坐位都没有，岂非显得主人太无礼？”
大老板知道他这走，自己只怕也得走，忍不住道：“二先生请留步。”
小弟冷冷道：“他明知今生已复仇无望，再留下岂非更无趣？”
这是句很伤人话，江湖男儿流血拼命，往往就是为这样句话。可是现在他却算准仇二就算听见，也只好装作没有听见，因为他说确是不容争辩事实。
所以他想不到仇二居然又退回来，走出门，就退回来，步步往后退，惨白脸上带着种很奇怪表情，却不是悲伤愤怒，而是惊惶恐惧。
他已不再是那种热血冲动少年，也绝不是个不知轻重人。他确不该再退回来，除非他已只剩下这条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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