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是江湖人做事原则,这种后果他已准备承受。
想不到谢晓峰也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站着,冷冷地看着他。
简传学道:“你可以杀,可是你就算杀,也不会说。”
他声音已因紧张而颤抖:“因为现在才真正解你是个什样人。”
谢晓峰道:“是个什样人?”
他这生从未败过。
跟他交过手人,有最可怕剑客,也有最精明赌徒。可是他从未输过。赌剑、赌酒、赌骰子,无论赌什,他都从未败过。像这样个人,他怎会想死?
他不怕死,也许只因为他从未受到过死威胁。直到那天,那个时刻,他听到有人说,他最多只能再活三天。在那瞬间,他才知道死可怕。虽然他还是不想死,却已无能为力。
个人生死,本不是由他自己决定,无论什人都样。他解这点。
所以他虽然明知自己要死,也只有等死。因为他也样无可奈何。
这连他自己也分不清。
简传学看着他,忽又叹口气,道:“不管这个人是谁,现在你都已永远找不到他。”
谢晓峰向不怕死。每个人在童年时都是不怕死,因为那时候谁都不知道死可怕。
尤其是谢晓峰。他在童年时就已听过很多英雄好汉故事,英雄好汉们总是不怕死。
英雄不怕死,怕死非英雄。就算“咔嚓”声,人头落下,那又算得什?反正二十年后又是条好汉。
对无救。”
谢晓峰脸上发出光。
个人如果还能够活下去,谁不想活下去?
他忍不住问:“还有谁能救?”
简传学道:“只有个人。”
简传学道:“你远比任何人想象中都无情。”
谢晓峰道:“哦?”
简传学道:“你连自
但是现在情况又不同。
个人在必死时忽然有可以活下去希望,这希望又忽然在瞬间被人拗断,这种由极端兴奋而沮丧过程,全都发生在瞬间。
这种刺激有谁能忍受?
简传学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仿佛已在等着谢晓峰拗断他咽喉。
——你不让活下去,当然也不想让你活下去。
这种观念也已在他心里根深蒂固。等到他成年时,他更不怕死,因为死通常总是别人,不是他。
只要他剑还在他掌握之中,那“生死”也就在他掌握之中。
他虽然不是神,却可以掌握别人生存或死亡。他为什要怕死?有时他甚至希望自己也能尝尝死亡滋味,因为这种滋味他从未尝试过。
谢晓峰也不想死。他家世辉煌,声名显赫,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受人尊敬。在他很小时候,他就知道这点。他聪明,在他四岁时候,就已被人称为神童。他可爱,在女人们眼中,他永远是最纯真无邪天使,不管是在贵妇人或洗衣妇眼中都样。
他是学武奇才。别人练十年还没有练成剑法,他在十天之内就可以精进熟练。
谢晓峰道:“谁?”
简传学道:“他也是个很奇怪人,也像你样,变化无常,捉摸不定,有时候甚至也像你样冷酷无情。”
谢晓峰不能否认,只能叹息。
最多情人,往往也最无情,他究竟是多情?
还是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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