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凭着这柄剑，纵横天下，战无不胜，他
向无情，也无惧。何况，现在他已找到
他剑法中
精粹，必定已将天下无敌。可是他心里却反而有种说不出恐惧，他自己说不出，别人却能看得出。
甚至连谢掌柜都已看出来，忍不住道：“你在害怕？怕什
？”
燕十三道：“夺命十三剑本来就像是
养条毒蛇，虽然能致人死命，却可以控制它，可是现在……”
谢掌柜道：“现在怎样？”
燕十三道：“现在这条毒蛇，已变成毒龙，已经有它自己神通变化。”
老人并没有吃惊。他已经看见系在剑锷上线，也已看见这根线另端就在谢掌柜手里。世上有很多不可思议，无法解释事发生，就因为每件事都有这样根线，而人们却看不见而已。
在经过许多次痛苦经验之后，老人已渐渐明白这道理。
谢掌柜却还是在解释：“那天你走之后，就已替你捞起这柄剑，而且直在为你保存着。”
“你为什要这样做？”
谢掌柜道：“因为知道你和三少爷迟早还会有相见日。”
有些人也正如百炼精钢打成利器样，纵然消沉，却仍存在。
老人忍不住长长叹息，道：“只可惜这里已不是当年沉剑之处。”
谢掌柜道：“刻舟求剑，本就是愚人才会做出来事。”
老人道：“不错。”
谢掌柜道：“你却并不是愚人，你刻舟沉剑，本不是为想再来寻剑。”
有把握能击败他？”
老人凝视着手里断剑，道：“如果能有柄好剑。”
谢掌柜道：“你是不是还想找回你剑？”
老人道：“还能找得到？”
谢掌柜道：“只要你找，就能找得到。”
谢掌柜道：“现在难道连你都已无法控制它？”
燕十三沉默着，过很久，才缓缓道：“不知道，谁也不知道……”
就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恐惧。
谢掌柜仿佛已明白他意思。他们同时凝视着远方，眼睛里
老人忽然叹息，道：“也知道这本来就是们命运。”
谢掌柜道：“不管怎样，现在你总算已找回你剑。”
剑已在他手里，剑鞘上十三颗明珠，依然在发着光。
谢掌柜又问：“现在你是不是已经有击败他把握？”
燕十三没有回答。现在他剑已回到他手里，还是和以前同样锋利。
老人承认：“不是。”
谢掌柜道：“你那样做，本就是无意，无意中就有天机。”
他慢慢地接着道：“你既然能在无意中找到你剑法中精粹，为什不能在无意中找回你剑？”
老人没有再说话，因为他已看到他剑。漆黑湖水中，已经有柄剑慢慢地浮起来，已经能看见剑鞘上十三颗明珠。
剑当然不会自己浮起来，也不会自己来寻找它昔年主人。剑本身并没有灵性。如果剑有灵，只不过因为握剑人。这柄剑能够浮起来，也只不过因为是谢掌柜将它提起来。
老人道：“到哪里去找？”
谢掌柜道：“就在这里。”
船舷边刻痕仍在。
谢掌柜道：“你应该记得，这是你亲手用你自己剑刻出来。”
——当时名剑已消沉，人呢？如今人已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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