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姐笑得已有些勉强，道：“就算葛先生答应，
也不能答应
。”
葛先生道：“那
就只好杀
你。”
梅姐还在笑，笑得更勉强，道：“可是王大娘……”
再听到“王大娘”这名字，田思思忽然咬咬牙，大声道：“答应你！”
这四个字刚说完，梅姐已倒下去。
田思思道：“求求你，让走吧……”
梅姐道：“你走不，既已来到这里，无论谁都走不。”
葛先生忽然道：“你若真想走，倒也有个法子。”
田思思狂喜，问道：“什法子？”
她知道葛先生法子
定很有效。
他声音仿佛很遥远，慢慢地接着道：“他爱你，这就是他唯做错事。”
他真错？
个人若是爱上自己不该爱人，确是件可怕错误。
这错误简直不可饶恕！
但田思思眼泪却忽然流下。
他确没有。
但她却骗他，利用他，而且杀他！
他做错什呢？
“当”地，刀落下，落在地上。
泪呢？
葛先
次绝不会放过她，无论谁都不会放过她。
谁知奇奇手却慢慢地松开。
他目中愤怒之色也慢慢消失，只剩下悲哀和痛苦，绝望痛苦。
他凝视着田思思，喃喃道：“你确应该杀，不怪你……不怪你……”
“不怪你。”他反反复复地说着这四个字，声音渐渐微弱，脸渐渐扭曲，双眼睛也渐渐变成死灰色。
她还在笑。
她笑时候眼角和面颊上都起皱纹。
鲜血就沿着她脸上皱纹慢慢流下。
她那温柔亲切笑脸，忽然变得比恶鬼还可怕。
田思思牙齿打战，慢慢地回过头。
葛先生道：“只要你答应件事，就让你走。”
田思思道：“答应你什？”
葛先生道：“答应嫁给。”
梅姐吃吃地笑起来，道：“葛先生这定是在开玩笑。”
葛先生淡淡道：“你真认为是在开玩笑？”
她永远也想不到自己会为这种人流泪，可是她眼泪确已流下。
然后她忽然又听到梅姐那种温柔而体贴声音，柔声道：“回去吧，客人都已走，王大娘正在等着你，快回去吧。”
听到“王大娘”这名字，田思思就像是忽然被人抽鞭子。
她身子立刻往后缩，颤声道：“不回去。”
梅姐笑也还是那温柔亲切，道：“不回去怎行呢？你难道还要抱着你回去？”
泪为什还未落下？是不是已无泪可流？
突听人道：“你知不知道，刚才他随时都能杀你？”
葛先生不知何时又来。
田思思没有去看他，茫然道：“知道。”
葛先生道：“他没有杀你，因为他真爱你，你能杀他，也因为他真爱你。”
他慢慢地倒下去。
他倒下去时候，眼睛还是在凝注着田思思，挣扎着，字字道：“没有找到你朋友，因为她已经逃走……但确去找过，绝没有骗你。”
说完这句话，他才死，他死得很平静，因为他并没有欺骗别人，也没有做对不起人事，他死得问心无愧。
田思思呆呆地站在那里，忽然发现全身衣裳都已湿透。
“不怪你……没有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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