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上天知道，他实在将朋友看得比自己
生命还要重。
“朋友们，再见吧，总有
天，你们会
解
。到那天，们还是朋友，可是现在……”
他眼泪又在往下流。
就在他伸手去擦眼泪时候，他看到燕七。
不但看到燕七，也看到王动和林太平。
刚才事也令他痛苦。
他本来宁死也不愿失去这些朋友。
但他并没有解释，因为他知道他们不会原谅他，因为连他自己都无法原谅他自己。
也许世上有种真正痛苦，那就是不能向别人说痛苦。
“不能说……怎
能说？……”
郭大路垂着头，看着这条金链子，又不知过多久，他才慢慢地弯下腰，拾起这金链子。
他捧着这金链子，捧在掌心。
他眼泪突然泉涌而出，粒粒滴在掌心。
冰冷金链子，火热眼泪。
他忽然跪下去，终于哭起来，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郭大路又怔半天，忽然抬起头，道：“你为什不去睡？”
燕七道：“还在等。”
郭大路道：“等什？”
燕七道：“等着听你说……”
郭大路大声道：“没有什好说，你们若把看成这种人，就是这种人。”
郭大路勉强笑笑，道：“睡不着也该躺在被窝里，在这种天气，世上还有什地方比被窝里
被窝里好？”
他也去睡，也好像什都没有看见。
只有燕七还坐在那里，坐在那里发怔。
又过很久，郭大路脚才慢慢地从上面落下来，慢慢地把身子站直。
他身子好像已难再站得直。
他们不知什时候又走进这屋子，静静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
他看不到他们脸上表情，只看到他们三双发亮眼睛。
他也希望他们莫要看到他脸，看到他脸上泪痕。
他轻轻咳嗽几声，道：“你们不是已睡吗？”
林太平道：“们睡不着。”
“怎还有脸留在这里？”
外面风更大，更冷。
他咬紧牙，悄悄擦干眼泪，站起来，外面世界无论多冷酷无情，他都已准备独自去承受。
他做错事，就自己承当，既不肯解释，也不肯告饶。
就算在朋友面前也不肯。
因为他不愿别人听到他哭声。
这是他秘密，也是他生最大痛苦，他不愿别人知道这秘密，也不愿别人分担他痛苦。
所以没有人知道他痛苦得多深，多强烈。
那虽然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事，但现在他只要想到，还是会心碎。
他知道自己终生要背负着痛苦，至死都无法解脱。
燕七凝视着他，过很久很久，才慢慢地站起来，慢慢地走出去。
郭大路没有看他。
外面风好大，好冷。
灯已将枯，忽然间，也不知从哪里卷出阵冷风，吹熄灯。
但金链子还在发着光。
没有星，没有月，只有盏灯。
盏很小灯，因为剩下灯油也已不多。
但这条金链子在灯下看来还是亮得很。
郭大路低着头，看看这条金链子，喃喃道：“奇怪，为什金子无论在多暗地方，看来都会发亮呢？”
燕七淡淡道：“也许这就是金子好处，否则为什会有那多人将金子看得比朋友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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