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头又飞回来
燕七不睬他,像是已睡着。
郭大路笑道:“有别人在你屋子里,你不是睡不着吗?”
燕七本来还是不想睬他,却又偏偏忍不住道:“你少说几句,就睡着。”
郭大路眨着眼,悠悠道:“有在屋里,你也睡得着?”
燕七咬着嘴唇,轻轻道:“你……你不是别人。”
两个人竟好像忽然变得很遥远,很生疏,很怕难为情。
所以谁也不好意思先开口。
郭大路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应付得很好,但进洞房,就忽然发觉自己就像是变成个呆子。
这种情况他实在不习惯。
他本来想走过去,坐到燕七身旁,但也不知为什,两条腿却偏偏在发软,连站都站不起来。
所以外面就算吵翻天,洞房里却通常都很冷静。
贺客们虽然在拼命地吃,拼命地喝,生怕捞不回本钱似,但新郎和新娘通常都在饿着肚子。
这本来是他们洞房花烛夜,但这天却好像是为别人过。
燕七蒙面红巾已掀起,正垂着头,坐在床沿,看着自己红绣鞋。
郭大路远远地坐在小圆桌旁椅子上,似乎也在发怔。
01
洞房。
世上有多少个未成亲少年,在幻想着花烛之夜,洞房里旖旎风光?又有多少个已垂暮老人,在回忆着那天洞房里甜蜜和温暖?
幻想和回忆永远都是美丽。
事实上,花烛之夜洞房里,通常都没有回忆中那温暖甜蜜,风光也远不如幻想中那绮丽。
郭大路道:“不是别人是什人?”
燕七忽然“扑哧”笑,道:“你是个大头鬼。”
郭大路忽又叹口气,道:“奇怪奇怪,你怎会嫁给这大头鬼?记得你以前好像说过,就算天下男人全都死光,也不会嫁给。”
燕七忽然翻过身,抓起枕头,用力地向他摔过来。
她脸红得就像是个刚摘下来熟苹果。
也不知过多久,郭大路只觉得连脖子都有点发硬时候——
燕七忽然道:“要睡。”
她竟自己说睡就睡,连鞋都不脱,就往床上倒,拉起上面绣着鸳鸯戏水红丝被,把自己身子紧紧地裹住。
她面朝着墙,身子蜷曲得就像是只虾米。
郭大路咬着嘴唇,看着她,目中渐渐有笑意,忽然道:“今天你怎没有要出去?”
她不敢看他,他也不敢看她。
假如喝点酒,他也许会轻松些,妙是他今天偏偏没有喝。
好像只要做新郎官人定要喝酒,马上就会有些“好心人”过来拦住,抢着替他把酒喝。
他们本来就是很好朋友,本来每天都有很多话可说。
但做夫妻,就好像不再是朋友。
有些自以为很聪明人,时常都喜欢将洞房形容成个坟墓,甚至还说洞房里发出声音,有时就像是个屠宰场。
洞房当然也不是坟墓和屠宰场。
那洞房究竟是什样子呢?
洞房通常是间并不太温暖屋子,到处都是红红绿绿,到处都充满油漆味道,再加上贺客们留下酒臭,在里面耽上两个时辰还能不吐人,定有个构造很特别鼻子和胃。
洞房里当然有男女两个人,这两个人通常都不会太熟,所以也不会有很多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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