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孟星魂,沉醉半醒,相拥人分开,半裸着女孩子娇笑着奔过来,白生生手臂似蛇般缠住他脖子,温暖胸贴上他胸膛。
她们都很美丽,也都很年轻,所以她们还未感觉到出卖青春是件多可怕事,还能笑得那甜,那开心!
“你溜到哪里去,害得们连酒都喝不下去。”
孟星魂冷冷地瞧着她们,这些女孩子都是他找来,为她们,他袋中银子已水般流出。
半天前,他还会躺在她们怀里,像念书般说着连他自己也不相信甜言蜜语。现在他却只想说个字。
这显赫名字,此刻在孟星魂心里却忽然变得毫无意义,就好像是个死人名字。
他甚至又可想象出剑锋刺入孙玉伯心脏时情况。他也能想象得到孙玉伯剑锋刺入他自己心脏情况。不是孙玉伯死,就是他死。
这其间已别无选择余地,只不过无论是谁死,他都并不太在乎。
东方渐渐现出曙色,天已亮。
乳白色晨雾渐渐在山林间、泉水上升起,又渐渐缕缕随风飘散,谁也不知飘散到什地方,飘散到消失为止。
苏州,孙玉伯,四个月。
四个月,这期限就表示孙玉伯在四个月内非死不可。
自从他杀金枪李之后,他从来没有再花三个月时间杀个人。
就算他杀点苍派第七代掌门人天南剑客时候,也只不过用四十天。
这并不是因为他剑更快,而是因为他心更冷,手也更冷。
事。
但那时他确已感觉到死——也许那时他死反倒好些。
他没有死,是因为有只手伸过来,给他大半个馒头。
高老大手。
又冷,又硬馒头。
“滚!”
人生,有时岂非也正和烟雾样!
孟星魂慢慢地站起来,慢慢地走下山。
小木屋就在山下枫林旁,昏黄灯光照着惨白窗纸,偶尔还有零星笑声传出来。屋子里人显然不知道欢乐已随着黑夜逝去,现实痛苦已跟着曙色来,还在醉梦中贪欢晌。
孟星魂推开门,站着,瞧着。
屋子里已只剩下四五个人,四五个似乎完全赤裸着人,有沉醉,有拥睡,有却只是在怔怔地凝视着酒樽旁孤灯。
他知道再也不必花三个月工夫去杀人。
高老大也知道。
但现在,期限却是四个月,这已说明孙玉伯是个怎样人,要杀这个人是多困难,多艰苦。
“孙玉伯”这名字孟星魂并不生疏,事实上,江湖中不知道孙玉伯这名字人,简直比佛教徒不知如来佛还少。
在江湖中人心目中,孙玉伯不但是如来佛,也是活阎罗。他善良时候,可以在个陌生病孩子床边说三天三夜故事,但他发怒时候,也可以在三天中将祁连山八大寨都夷为平地!
当他接着这块馒头时候,眼泪就如春天泉水般流下来。泪水浸湿馒头。他永远不能忘记又苦又咸泪水就着冷馒头咽下咽喉滋味。
他也永远无法忘记高老大手。
现在,这只手给他不再是冷馒头,而是白银、黄金,他要多少就给多少。
有时这只手也会塞给他张小小纸条,上面只写着个人名,个地方,个期限。
纸条是那个人催命符!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