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下时瞎
眼睛里又流下泪来。
十三年前，他就已想为老伯而死，这愿望直到今天才总算达成。
他流着泪低语：“
本能将马车赶得更远些，怎奈已是个瞎子，所以只能死。”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
心要为老伯而死。
他自己知道。
方老二脸色立刻惨变，步步往后退，嗄声道：“……只不过是说着玩玩，其实……”
孙巨打断他话，冷冷道：“也许你确只不过是说着玩，但却不能冒险，绝不能给你点机会来出卖老伯。”
方老二已退出七八步，满头冷汗如雨，突然转身飞奔而出。
他逃得并不慢，但孙巨手里刀更快。
刀光闪，方老二人已被活生生钉在树上，手足四肢立刻抽紧，就像是个假人般痉挛扭曲起来。
他做得确干净，干净而彻底。
马尸泡在湖水中，总有腐烂时候，腐烂后说不定就会浮起来，说不定就会被人发觉。
那种可能也并不太大，但就算只有万可能，也不如完全没有可能好。
方老二叹口气，苦笑道：“想不到你这样大个人，做事却这小心。”
孙巨道：“不能不特别小心。”
方老二看得眼睛都直，半天透不出气来。
只见刀光闪，孙巨已自靴筒里抽出柄解腕尖刀，左手拉起马匹，右手刀剁下去。
他动作并不太快，但却极准确，极有效。
两匹马眨眼间就被他分成八块，风中立刻充满血腥气。
方老二已忍不住在呕吐。
里也少有人迹。
孙巨道：“这里有没有石头？”
方老二道：“当然有。”
孙巨道：“好，找几个最大石头到这马车里去。”
这件事并不困难。
个巨人生活在普通人世界里，天生就是种悲剧，他生从没有任何人对他表示过丝毫温情。
只有老伯。
他早已无法再忍受别人对他轻蔑、讥嘲和歧视，
那凄厉呼声在静夜中听来就像是马嘶。
这个洞挖得更大、更深。
孙巨埋起他，将多出来泥土撒入湖水里，然后面朝西南方跪下。
他并不知道天上有什神祇是在西南方，只知道老伯在西南方。
老伯就是他神。
方老二道：“为什？”
孙巨道：“因为已答应过老伯，绝不让任何人追到。”
他脸上又露出那种很奇怪表情，缓缓地接着道：“只要答应过他事，无论如何都定要做到。”
方老二忍不住地道：“你还答应过他什？”
孙巨字字道：“还答应过他，只要发现你有点不忠实，就要你命！”
孙巨冷冷道：“你吐完？”
方老二喘息着，他现在吐已是苦水。
孙巨道：“你若吐完，就赶快挖开个大洞，将这两匹马和你吐东西全都埋起来。”
方老二喘息着道：“为什不索性绑块大石头沉到湖里去，为什还要费这些事？”
孙巨道：“因为这样做更干净！”
方老二道：“装好之后呢？”
孙巨道：“把车子推到湖里去。”
“扑通”声，车子没入湖水中。
孙巨突然出手，双拳齐出，打在马头上。
两匹健马连嘶声都未发出，就像个醉汉般软软地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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