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他
妻子，他女儿。
除
他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对方，既没有惊喜表情，也没有热烈招呼。
谁也看不出他们心里多
激动，但他们自己却已感觉得到，甚至于已感觉到连血都比平时流得快些。
这种感情绝不是“激动”两个字所能形容。
他们本没有这种感情。
严格说来，他们只不过还是陌生人，彼此都还没有解对方，连见面时候都很少。
老伯捏紧双手，掌心也满是冷汗。
他几乎已不敢想下去，不敢想得太深。
幸好这里有酒，他挣扎着下床，找到
坛酒！正想拍碎泥封，突然听到水声“哗啦啦”响。
他转身，就看到孟星魂！
孟星魂是个很妙人。
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全身都是冷汗。
在这刻，他这生中胡作非为，突然又全都在他眼前出现，就好像幅幅可以活动图画，虽已褪色，却未消失。
他忽然发现这些事做得并非完全正确，有些假如他还能重新去做遍，就绝不会像以前那样做。
他只记得那两次错误，因为只有那两次错误是对他不利。
还有些错误对他自己虽没有损害，却损害别人，而且损害得很严重。
美人身上挂满珍贵宝石和珠翠。
他以为周大胡子定已将他当作朋友，对他绝不会再有防备。
所以他立刻以最快速度赶到汉阳，却不知周大胡子早已准备好埋伏在等着他。
他带着十二个人冲入周大胡子埋伏，回来时只剩下两个人。
那次错误，给他个极惨痛教训，他本来发誓绝不再犯同样错误。
但在这刹那间，他们却突然有这种感情。
“因为他是
女儿丈夫！”
“因为他是妻子父亲！”
这句话他们并没有说出来，甚至连想都没有真正想到过，他们只隐约觉得自己和对方，已有种奇异和神秘联系，分也分不开，切也切不断。
因为他们在这世上最亲近人，都已只剩下个。
他无论于什地方出现，看来都是那个样子——就好像你个人走到厕所里去样子样。
平常他看来并不显得十分平静，因为太冷静人也会引人注意。
只不过他无论心里有多激动，脸上也不会露出来，更不会大哭大笑，大喊大叫，但他也绝不是麻木。
他感情也许比任何人都丰富，只不过他向隐藏得很好而已。
他看着老伯时，老伯也正在看着他。
这些错误他不但久已忘怀，而且忘得很快。
“为什个人总要等到穷途末路时，才会想到自己错呢？”
林秀、武老刀，还有他女儿，还有其他很多很多，岂非都已做他错误判断牺牲？
他为什直要等到现在才想到这些人，直到现在才觉得歉疚悔恨？
为什别人对不起他，他就直记恨在心，他对不起别人，却很快就会忘记？
谁知他又错，而且错得更惨。
“就算神也有算错时候，何况人？”
老伯生所作判断和决定，不下千百次，只错两次并不算多。
但除这两次外，是不是每件事都做得很对？
他属下对他命令虽然绝对尊敬服从，但他们究竟是不是真正同意他所做事呢？抑或只不过因为对他有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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