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魂沉下脸，道：“她说
什
？”
律香川道：“她早就知道你不忍下手杀这女人
，你自己根本就没法子为自己而杀人，她却可以要你去杀人。”
孟星魂道：“哦？”
律香川微笑道：“因为你心肠根本就不够硬，也不够狠，所以你永远只配做
个被人利用刺客。”
孟星魂只觉得自己胃在收缩，怒火已燃烧至咽喉。
因为他忽然发觉自己根本无权杀她。
任何人生命都是同样可贵，谁也没有杀死别人权利。
孟星魂在心里长长叹息声，慢慢转过身。
律香川正笑着看他们，仿佛觉得这两个人情况很有趣。
孟星魂忽然道：“
们走吧。”
没有人能剥夺她这种权利。
她虽然出卖老伯，可是她自己生，岂非也已同样被人出卖。
孟星魂忽然发觉她也有值得同情面。
她欺骗别人，只不过是为保护自己，只不过是为要活下去。
个人若是为保护自己生命，无论做什事，都应该是可以原谅。
以做祖父老头子睡觉？”
孟星魂道：“你为什要做？”
凤凤道：“有什法子？十岁时候就已经卖给高老大，她就算要去陪条狗睡觉，也没法子反抗。”
孟星魂道：“可是你……”
凤凤大声打断他话，道：“你难道没有为高老大杀过人？你难道没有为她做过违背自己良心事？不错，是个不要脸女人，可是你呢？你又能比强过多少？”
律香川是在笑着，笑得就像把刀。
孟星魂咬咬牙，忽又道：“她人呢？”
律香川道：“你想见她？”
他不让孟星魂说话，接着又说道：“你见到她，又有什用？难道你敢反抗她？难道你敢杀她？你若真敢，甚至可以绑住她手来交给你！”他大笑，又道，“但知道你绝不敢，因为她是你恩人，是你老大，你欠她情，辈子也休想还得清！”
孟星魂站在那里，忽然间
律香川道：“哪里去？”
孟星魂道：“老伯那里。”
律香川眨眨眼，道：“这女人呢？你不想杀死她？”
孟星魂咬紧牙关，冷冷道：“比她更该杀人，活着还有很多。”
律香川忽然笑，悠然道：“高老大说得果然不错。”
你绝不能只看她可恨可恶面——只可惜世人偏偏只懂得看到人可恶那面，却将自己可恶面隐藏起来。
人们若懂得像宽恕自己样去宽恕别人，这世界定比现在可爱得多。
凤凤痛哭已渐渐变为抽泣，然后慢慢地拾起鞋，凝视着孟星魂，嗄声道：“你不是要杀？现在为什还不动手？”
孟星魂脸也因痛苦而扭曲。
他本来确心想杀死这女人为老伯复仇，但现在已无法下手。
她突然伏倒在地上，失声痛哭，道：“爹，娘——你们为什要生下，为什要把送落火坑，也是十月怀胎出来，为什要比别人苦命？”
孟星魂脸色苍白，目中已露出痛苦之色。
他忽然觉得她说话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她也是人，也有权活着，有权选择自己所爱人，跟这人度过生，生自己孩子，再将他们养育成人。
这本是人基本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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