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本不该在同个地方开放,更不该在同个时候开放花,此刻却全都在这里开放。
这里本是深山绝岭,本该弥漫着阴暗云雾、寒冷风,但在这里,阳光如黄金般洒在花朵上,气候更温柔得永远像是春天。
无论任何人到这里,都会被这片花海迷醉,忘记红尘中困扰,更忘记危险,忘记切。但这里却正是天下最神秘、最危险地方,这里就是移花宫。
但这时,却有个少女,正不顾切要爬上来。
她穿本是件雪白衣裳,但现在却已染满泥污和血迹;她容貌本是美丽,但现在却已憔悴得可怕。
小鱼儿道:“咱们起去,保证让你瞧出又紧张又热闹好戏。”
花无缺垂下头,道:“可惜不能陪你去。”
小鱼儿怔半晌,大声道:“咱们已只剩下七十五天,你竟不愿陪着?”
花无缺望着远方星光,缓缓道:“这件事若是做成,你就不止可以做七十五天朋友。”
小鱼儿凝注他半晌,大声道:“你莫非想回移花宫?”
现在,南天大侠路仲远已安葬。在这清凉小镇上,安葬仪式虽然是不可避免地十分简单,但也是十分隆重。
小鱼儿和花无缺,沉重地肃立在路仲远墓前,以杯浊酒,吊祭这代大侠英魂。
暮色苍茫,大地萧索。秋,像是已极深,直到夜幕垂下,星光升起,他们才黯然离去。
花无缺仰天欷歔,叹道:“盗寇未除,江湖未宁,路大侠实在死得太早些……他甚至连燕大侠下落,都未及说出,便含恨而殁。”
小鱼儿苦笑道:“也许是因为他不愿任何人去打扰燕大侠安宁,也许是……燕大侠早已仙去,他不愿说出来,令伤心。”
无论任何人都可看出,她是花多大代价,忍受多大痛苦,才能到这神秘地方来。
到这里,她整个人都已崩溃,她嘴唇已干裂,腿已发酸,已站不起来,她只有爬。
她爬也要爬上来。自山下爬上来少女,正是铁心兰。
她当然也知道移花宫神秘与危险,但她不顾切也要
花无缺叹道:“只是想去问清楚,她们为何定要杀死你。”
小鱼儿大笑道:“你以为她们会告诉你?”
花无缺默然良久,淡淡笑,道:“江小鱼,难道你已向命运屈服?”
小鱼儿惊,大笑道:“好,你去吧,无论如何,你总还有次见面时候,这已足够令人想起就开心!”
在这里,花开得正盛,菊花、牡丹、蔷薇、梅、桃、兰、曼陀罗、夜来香、郁金香……
花无缺黯然道:“但愿今生能见到燕大侠面,否则……”
小鱼儿忽然挺起胸来,大声道:“你当然还能见着他,他当然不会死,他还没有见到扬名天下,他又怎能放心死!”
花无缺凝目瞧着他,展颜笑,道:“不错,燕大侠若是不愿死时,谁也无法要他死,甚至阎王老子也不能例外,终有日,能见着他。”
小鱼儿仰天笑道:“说得好,你说话口气,简直和差不多,再过七十五天,就算死,你也可以替活下去。”
花无缺神情骤然又沉重下来,他沉默许久,忽然道:“现在你就要赶去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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